沈晏清疯狂地挣扎着,可幻境中的他,却被地上伸出的手抓住了脚腕,一点一点淹没在幽暗的黑水里。。。。。。
姜昙从顺贞门出来后,踩着杌扎爬上了马车。
可却不知钻进了何人的怀里,姜昙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药草香,便知是他。
沈昱白不肯松手,压着声音在她的耳边道:“太危险了,昙儿,你不该这样。。。。。。”
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丝上,痒痒的,却格外令人安心。
她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双臂,搂住男人的腰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想再与苏沈二家纠缠了,不如旧仇新怨一并清算了。”
说罢,她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楚。
想起珣婆子、沈夫人说的那些话,越觉得沈昱白母子是那样可怜。
越是如此,姜昙越是想将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献与他。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昱白将脸埋到她的颈间,睫毛因恐惧的余波而微微地颤着。
他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去救姜昙,先是找到了柳世渊,又去了东宫跪在了太子的跟前。
他等了好久好久,都没能等来好消息。
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姜昙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却摸到一块坚硬的东西,她惊得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穿了甲胄。。。。。。”
“嘘。”
沈昱白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回府后,要不是赵嬷嬷告知,姜昙还不知道生在安远侯府的事情。
听闻沈晏清的死讯,她异常平静:“看来老夫人还是疼他的,要是让皇城司的人将他抓去了,怕是少不了皮肉之苦的。”
只可惜,还是让他逃了,一如既往地做了“逃兵”。
待嫁的这段时日,京中又生了不少大事。
大宗正司核实宗妇沈星迢犯奸属实后,责令其出家为尼,一年内不得与亲属相见,至于一年后。。。。。。可沈家死得死、流放得流放,哪会有人前去探望?
一夜之间,沈夫人“失去”了一双儿女,她本想一头撞死在牢里。
可皇城司的人眼疾手快,还是将人拦住了。
她被褫夺了封号,娘家人也不敢为之求情,跟在一批重刑犯后头,锁住双手双脚流放到苦寒之地去了。
卷款而逃的苏鸱被太子派出的人抓了个正着。
他是个聪明人,就是缺少了一点骨气。还未用上刑具,便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将苏家的龌龊事抖落了个干净。
苏家一案牵扯朝中势力众多,皇帝也不敢轻易处置,只能将苏婉容打入天牢关押受审。
她死罪难逃,在牢中惶惶不可终日。
吴阿贵听熟识的狱卒说,苏婉容生了怪病,时常呕吐不止,面色蜡黄得厉害,一头乌黑亮丽的秀也掉得所剩无几了。
她常在半夜里嚎哭:“杀了我,杀了我吧。。。。。。”
其声凄如鬼厉。
因是其腹中怪病所致,折磨得她夜不能寐,狱卒们怕她早早死了,便传了大夫进去搭脉。
大夫只说她体内有淤积,治是治不好的。
只能开了些补血益气的方子,吊着她的一口气。
短短数月,就已经看不出人形了,身上恶臭无比,连狱卒进去送饭时,也要捏着鼻子进去,将饭碗踹了过去。
华亭县的苏家人辗转找到了京城,空手而归后,又辗转来到了江宁府,四处打听才找到了苏家母子。
那孤儿寡母的,自然是斗不过那一大家子。
很快,手里的财产便被抢夺一空,可那银两来路不正,苏夫人哪里敢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