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张角送回房间,廖化找来了军医,军医是一名眉毛花白的老头,这老头以前是一名江湖郎中,后来加入了太平道,如今随军出征,此刻他把了把张角的脉象,眉头紧皱后,他叹了一口气。周仓脾气比较火爆,看着这老头吞吞吐吐的就有些来气,周仓来到老头身边问道:“良师怎么样?”
老头摇着头说道:“看脉象,良师这次昏迷只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应无大碍!”
众人松了一口气。
“只是。”老头欲言又止,众人慌忙问道:“只是什么?”
老头指着张角说道:“良师的脉象虚大无根,微弱不应,这是无神之脉的现象”
周仓一个巴掌拍在老头的肩膀上,吓了老头一跳,周仓瓮声瓮气的说道:“别拽词,说直白点”
老头瞪了一眼周仓说道:“死脉包含无胃、无神、无根三种脉象。是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胃气已败的征象,故又称“败脉”、“绝脉”、“死脉”、“怪脉”。《素问·玉机真藏论》中说过:“真藏脉见,乃予之期日。诸真藏脉见者,皆死不治也。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奇迹的话,良师的身体已经时日不多了!”
在场之人大多是没有文化之人,他们前半句没听懂,但还是听懂最后半句话。
周仓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张角,心中五味杂陈。
老头这时又开口说道:“行了都出去吧,良师需要静养。”
众人纷纷走出了张角的房间,这时一名瘦高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男子背后背着两把刀,正往张角这里走。此刻他看到众人已经从张角屋子里出来了,连忙跑了过来,他开口对周仓问道:“黑牛,良师怎么样了?”
周仓抬眼看了这名男子一眼,心绪低落没有搭理这名男子,男子一看急忙拉住周仓的衣服说道:“嘿,你这个黑牛,老子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啊!”
周仓一把撩开男子抓着他的手说道:“瘦猴,滚开,老子没心情”
“你。”男子大怒,他再次扯住周仓的衣角,正要破破口大骂。
“裴头领,算了吧。”
瘦高男子回头见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子,疑惑的问道:“你是谁?管你什么事?”
说话的人是廖化,廖化认识这个瘦高背双刀的男子,这瘦高的男子名叫裴元绍,和周仓一样是张角麾下得力助手。
廖化看着裴元绍疑惑的目光,笑着说道:“在下廖化,大贤良师的护卫亲兵”
裴元绍惊讶的看了看廖化一眼,一个小小的亲兵竟然敢和自己这样说话,他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事?”
廖化神色平静的看着他和周仓说道:“在下想请二位移步,在下有些事情要和二位说。”
周仓今日在城墙之上,看出了廖化不但武艺不错,而且兵法韬略是他们所不能及的,而且张角似乎很看重他,于是闷声点头,裴元绍一看周仓都同意了也就同意了。
三人步行来到一处僻静处,廖化率先开口说道:“二位我闲话少说,我希望二位能带着人去突击城外的朝廷部队。”
裴元绍冷笑,这孩子莫不是疯了一个小小的亲兵也敢吩咐自己,裴元绍刚要开口,周仓却先开口了,周仓说道:“给我个理由!”
廖化深吸一口气说道:“良师如今昏迷不醒,可是城外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一旦合围形成,那么我们只被困死在这里了!而整个广宗城内能有威望能力组织兵力战斗的除了良师之外,就是你们二位了,所以。”
廖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周仓沉着脸转身说道:“好,我答应你!”
周仓走后,裴元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低声自言自语说道:“这黑牛,今天怎么转性了?”
裴元绍看着周仓渐行渐远,他急忙追了上去,他开口说道:“喂,黑牛,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周仓看了裴元绍一眼说道:“别管那么多了,一会我去城外,你去不去?”
裴元绍沉吟片刻说道:“去就去,谁怕谁!”
天色阴沉,广宗城外的汉军大营外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周围是清一色的银甲骑士,营门口的甲士上前拦住这支队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支队伍为的一名骑士神色倨傲的说道:“我们是羽林卫,护送黄门郎左丰大人前来考察军情。”
守门的甲士惊讶的看了一眼这支队伍,然后沉声说道:“稍等,容在下禀告中郎将大人。”
这名甲士刚要走,车内传来一人说话:“中郎将大人日理万机,你就不用通禀了。咱家自己进去就行了。”
这声音尖细如同女人一般,让这名甲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甲士回身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听见左大人的话么,还不让开!”队伍前方那名羽林卫沉声说完,便一骑当先而行,营门的甲士属北校五营,这北校五营的将士自有一股荣誉,那里受得了这羽林卫如此嚣张,所以他不能退,于是这名甲士一挥手,很快营门处的五营甲士迅持枪将这些人包围了起来,当先一名甲士说道:“我不管你们羽林卫在京城有多么厉害,在这里就得遵守中郎将大人的规距,这是将令!”
这名甲士的话铿然有声,这时马车内那个不阴不阳的尖细嗓音又响了起来:“哎呦呦,挡了本官的路,就是挡了陛下的路,要知道咱家可是带天子视察北军,你一个个小小的士卒也敢拦天子使臣,莫不是想死不成?”
营门外的吵闹声早就惊动了卢植,卢植掀开军帐的帘子走了出来,他来到了营门处拍了拍那名甲士的肩膀,随后对着兵戎相见的双方说道:“把武器都收起来吧,如今反贼未灭,就要同室操戈,岂不让人家看笑话?丢不丢人?”
听了卢植的话后,双方将武器都收了起来,马车前帘也被掀开,一名身穿宦官服侍的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满脸涂满了白色的脂粉,乍一看真像一个女人,当然只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