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则牵着女儿在门口和二人交流,他乐呵呵问:“你俩关系真好,在北京也是一块玩啊。”
“那当然啦!”田德玲一叉腰,信誓旦旦说:“伊来姐姐可是阿远姐的女朋……唔!”
话没说完,安斯远眼疾手快,捂上小朋友的嘴,连忙扯谎,“女性合作伙伴,我之前给她大学做项目,关系融洽,自然就成为很好的朋友。”
白伊来急忙附和:“对,阿…安总在工作上帮助我挺多的。”
恰巧,舅舅的电话响了,他朝两个大姑娘歉意点了点头,转身去接电话。
趁这个空挡,安斯远和田德玲说起悄悄话。
“玲儿,不能和别人说我俩是女朋友的关系,你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田德玲皱起眉,不满嘟囔:“当然知道,姐姐你喜欢伊来姐姐,所以伊来姐姐是你女朋友。”
“那依依是你女朋友吗?你不也喜欢刘依依吗?”安斯远反问她。
小姑娘愣神,摇了摇头。
安斯远勾唇,揉了揉她软弹的小脸,教导她,“不是喜欢就是女朋友,女朋友是个很重要的身份,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说,尤其是和爸爸妈妈。”
“好吧,那你们以后会一起说吗?”田德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满怀期盼地看向安斯远。
“会的,我们要先和自己爸爸妈妈说,才能和你的爸爸妈妈说。”
安斯远说着,一旁舅舅挂断电话,舅妈也收好东西要走。田德玲牵着爸妈的手,朝二人道别。
上了电梯,小姑娘站在爸妈的中间,若有所思。
大人的世界,真的好复杂,为什么不能直接和爸爸妈妈说呢?
田德玲想,也许大人们都好low,没有听说过两个公主能在一起的故事。
天色陷暗,晨星盘旋于夜空。
送走孩子,二人皆长舒一口气,趿拉着拖鞋回房一齐瘫倒在床上。
“带孩子幸苦了。”白伊来体贴地搂住安斯远,把她埋在自己怀里。
安斯远吸气,深陷在这处令人沉沦的温存中,鼻尖萦绕着爱人的气息,良久,她悄悄回答:“也不算特别累,只是一想到快开学,快毕业了,心开始累起来。”
“安总也怕找不到工作?”白伊来抿嘴笑,屈下身子吻着安斯远的鬓角,如在试探,问:“留学的事情和父母说了吗?”
晓得白伊来对这事心存芥蒂,安斯远讨乖地往她怀里蹭了蹭,诚恳道:“他们说会全力支持我。我也在和业内权威人士沟通……我在考虑需不需要问一下你导师的意见。”
“我导师?冯伟涛?”白伊来惊讶地拔高音调,“你找他干什么?”
“与其选择自己不擅长的专业,倒不如和你一起钻研同一个事业。上次项目的事情后,冯教授特地找到我的工作室,说是以后也希望有更多合作,我想卖他个人情,换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安斯远话语极缓,生怕白伊来不接受。
白伊来顿了下,喃喃道:“你很着急吗?”说完对上安斯远的眼睛,满含期许,“可以先等我毕业,等我毕业我们一起去留学,我爸妈这点还是会支持我的。”
她们现在还不急于谈婚论嫁,有很多在一起的方式,偏偏两个人都还没好好商量过。
“别担心,这是我年前的决定,我承认那时候我很恐慌,但是现在……”安斯远笑着用力抱紧白伊来,笑容温和,“我想我可以再等一等。”
这段时间,她们都因为对未来的迷茫太过幸苦。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依靠在床上什么也没干,各自拿着手机翻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切仿佛回到最开始那个平淡的。
如果这样的时光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就好。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阿远你不还得补考吗?”白伊来弯起眼眸,忽而调侃起安斯远挂科一事。
安斯远神气一抱胸,大胆宣誓:“完全没问题!”
“好好好,阿远最聪明了。”说罢,白伊来半个身子挂在安斯远身上,拿起手机在安斯远面前晃了晃。
荧幕里是白伊来和母亲的聊天页面。
“我妈说这个学期末进修完毕,六月份就要回国了,那时候我俩……”白伊来声音陡然爬上一抹恐慌。
“瞒着先。”安斯远用唇碰了碰她的脸,安抚道,“你觉得你爸妈会同意我们作为普通朋友吗?”
白伊来沉默片刻,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是下垂的翎羽。
“不太清楚,他们看人的眼光一向很高,真论社会地位,或许也就只有戴大小姐他们会让我去攀附。”
以前的白伊来,从吃饭、睡觉、走路姿势乃至于任何言行都被家里人约束着,直到上了大学自由一点,但是一回到家里心情就死气沉沉。现在的她,习惯了遵循自己本心行事,早已难以想象曾经那样压抑的生活。
飞出牢笼的鸟儿怎么会愿意回到关押她的囚笼。
“走一步算一步,那一天总是会来的。”安斯远抱着她,靠在白伊来肩上音调渐渐发软。
她困了,尤其是抱着白伊来,安斯远很容易陷入睡眠。
“睡吧,别担忧太多。”白伊来亲昵地吻着她的额角,小心翼翼把她放倒,盖上被子搂紧那人。
听着彼此沉稳的心跳声,她们如此平静。
这条路如果尚且看不到头,只要脚下还是平地,她们就会把握住现在,而不是在犹豫中消磨。
……
开学后,两个人陆续整理各自的事情,不麻烦,但是生活枯燥了不少。
博明大学里,陈小叶依旧那么话多,李佳航仍然那么欠揍,戴大小姐照旧风风光光高傲至极,冯教授还是那么势利眼喜欢揪学生小辫子,全班的保持不咸不淡的和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