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来忽而回忆起来,初次见面时,安斯远的脖子上就带着一个皮圈,按照装饰品的叫法,理应叫它choker。
啊,安斯远这人,怎么越扒越有梗。
……
隔天田德玲想去商场抽盲盒,她昨天刷到某盲盒出了新款,兴冲冲拿出自己的压岁钱说要安斯远带她去买。安斯远本来要去医院取药,拗不过小姑娘叫唤,只能陪她去。
至于取药的任务,自然就落在白伊来头上。
安斯远痛经,加之生活作息不规律,白伊来建议她去医院开些中药调理,安斯远这吞个药丸都费劲儿的人破天荒答应了。
药是让药房煎好的,按时拿医保卡去取就行。
博明市依然繁荣喧闹,白伊来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她没开车,觉得车多路杂,去医院不如步行来的快。
上次去医院,还是因为蔡家的事情,分明这些事只是去年,却像是过去好久。九月份之后,蔡家与白伊来没有太多交流,偶尔在店里打个照面,好在她们一家目前工作稳定下来,有赔偿金作为支撑,日子越来越幸福。
到医院,顺着指示牌找到药房,掏出医保卡给护士刷,没有多余的话,稍等片刻,护士拿来一塑料袋的中药。
等待的时间,白伊来盯着安斯远的医保卡出神。
上边的证件照是安斯远大一的时候,齐肩短发,做了层次,活脱脱一个酷拽的小女孩。听安斯远说她高三时期是纯短发,比男生还受欢迎,甚至毕业后有女生向她表白。
安斯远照片不多,每年也就寥寥几张,连她自己对过去都是模糊的。
盯着证件照,白伊来莫名熟悉,也许是她几年前在街上窥见过她,但是那会儿二人并未有过交集,也不会料到现在是这样的关系。
回去路上堵车,鸣笛阵阵,白伊来嫌吵,绕了远路。途径中心公园,环境宜人,景色优美,不少居民在户外散步,更有年轻人拍照留念。
白伊来这种类型,尤其是走在人多的地方,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她今天一身灰色风衣,没化妆,带着口罩,踩着厚底皮靴,透着股孑然于世的清冷。
不远处几个女生在草坪上合照,画着明艳的妆容,下身是光腿神器。虽清楚那群女孩并非真的穿不暖,可白伊来总担心她们着凉,思来想去反省自己会不会太老成,微微叹气。
路过那群女孩,余光瞥见她们有人带着choker,俏皮灵动,勾得白伊来心痒痒。
安斯远似乎也有几个,能不能让她挨个尝试。
她又回忆起在书中看到的内容,红了耳根。
“那个姐姐,你能帮我们拍合照吗?”一个小姑娘跑出群体,笑容甜甜的。
白伊来吓了一跳,赶忙将脑海里的念想驱逐而出,庆幸自己带上口罩,没展露窘态。
平常路人找她帮忙,白伊来习惯性拒绝,这回不知为何,看着几个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她于心不忍,答应下来。
她不太会拍照,更不会构图,好在几个女孩着实漂亮,自发地凹造型怎么拍都好看。
拍完照,白伊来回到家,发现小女孩哭得伤心,安斯远在旁边哄。她把药放进冰箱,困惑走上前,瞧见田德玲双眼哭得红红的。
安斯远说,田德玲家里养了只小博美,目前暂时放在邻居大爷家里,商场凑巧有活动,买狗粮能抽奖。本来是想抽宠物玩具的,结果抽到一个大型犬背心式牵引绳,一下子没忍住,哭都不带停。
“玲儿别哭好嘛,玩具姐姐可以买,绳子送给庭之姐姐,她家里不仅有大院子,还有好几只大狗狗。”安斯远坐在田德玲身边,轻声细语安抚,“有机会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一听大房子,小姑娘马上止住泪水,抽了抽鼻子,软糯糯说:“大房子,我听黎玟姐姐说过,我还看过照片!”
小孩子这么好哄,安斯远噙着笑,抽了两张纸给她擦了擦鼻子,“嗯,等阿玲放暑假,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田德玲举起双手,激动地挥舞起来。
忽而,门铃响起,屋内充斥响亮的振铃音。白伊来一惊,她离门口近,便去查看。
单元楼底下有摄像头,玄关画面投射出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妇,白伊来感到奇怪,不等她叫安斯远,那人已经走到她身旁。
“舅舅舅妈?你们怎么来了?”安斯远隔着话筒,朝一楼喊了一句,点了开锁,随后下楼去接人。
安斯远大学的时候,爸妈都在国外,舅舅舅妈恰巧都在博明,于是安斯远把他们的车牌录入小区车库,这样即便不是住户,也能进入小区。
那会儿舅舅舅妈也经常来看她,算得上安斯远的第二任父母。
夫妇二人上楼到门口,不打算进来坐坐,扯着安斯远的肩膀数落自家儿子:“那臭小子真是造反了,让他带妹妹结果跑出去玩,真是太麻烦你了,阿远!”
舅舅前段时间还在北京照顾生意,忙得脚不着地,舅妈则在隔壁省老家拜年,两夫妻好不容易回博明一趟,竟然发现自家儿子溜了,女儿被抛弃在别人家里。
一边是想要毒打儿子,一边是心疼女儿,于是,火急火燎跑到安斯远这边接孩子。
方才哭成泪人的小女孩见到爸爸妈妈立马喜笑颜开,鞋都没换冲出门跑进爸妈的怀里,舅妈宠爱女儿,一口一个乖乖叫。
独居女生的房子,舅舅不好意思进去,舅妈进去拿走田德玲的东西,狐疑的打量一番,瞟了眼发现白伊来和安斯远各住在两个房间,不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