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那扇房门死死关紧,透过门缝里面一片漆黑,沈晏忱抬手放下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敲落。
半响也不见有人敲门,他感应到什么,直接推门而入。
桌上还倒落着那酒壶和酒杯,只是已经人走茶凉,那人没等他,早就收拾好床榻一走了之……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离开!
徂徕山上,魔教内。
“无用之人,拖下去!”如此普通却又极具杀伤力的一句话,未清狂坐着支手扶额,堂下全是教内一些权重长老。
“鬼令消失多久了?本座给够了时间,到现在什么风声都没打听到。”
应堂主出声:“教主息怒,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教主能掌握鬼令,其余人不过是玉石俱焚,相信再过不久,鬼令自会显露头角。”
未清狂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显然并不想听他的奉承。“你这么有把握,本座叫你所办之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我……”他眼神闪躲明显有鬼,“线下之人手下都已通知到,修侍卫闻言肯定就会回教。”
未清狂短短两个字:“三天……”
应堂主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一众人芒刺在背,也只能都尽力去为。
“待到武林大会之时,本座将携教内有实力者亲自前往,教内自有人主事,应堂主帮衬,若出了什么差池……第一时间传音符通报本座,若有知情不报者,罪加一等!”
教主口谕在先,谁敢不从。“谨遵教主之谕,教主千秋——”
魔教那边多方人马为寻人,全部倾巢而出。而他们并不知,他们苦苦寻找的人此刻正被关在亲王府的地牢内。
修一被残忍地吊在刑具之上,上头的铁环锈迹斑斑,圈住了他的手,修一的手腕瘦得皮包骨,根本不用担心他挣脱。
这些天下来他愈加消瘦,身体没有得到治疗,现在就连大罗神仙来,都没有办法救他。
妺嫃擒住他的脸左右掰扯:“瞧瞧这才多长时间,这脸就瘦的,王府外头的乞丐看着都比他来得正常。”
修一连甩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她左右摆弄。历烊站在一旁终于于心不忍,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按住他的穴道,强迫修一咽下。
“人都这样了你还下死手……”
听见妺嫃的话,历烊直接翻个白眼:“续命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正巧这时上方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沉重又压抑。修一撑着眼皮看了一眼,却也没看个仔细,但却听见两人喊道:“王爷……”
接着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嗯”的一声,是沈晏忱!
“呵……”
修一虽然声小,三个人却都听了个正着,他用尽所有力气骂了一句:“狼狈为奸——”
妺嫃抬起鞭子,眼看就要落在修一身上,沈晏忱抬手制止住她,静步到他面前。
从修一的视角,只能看见他衣着华丽,与自己的满身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成这个样子?”就连沈晏忱看见他的样子,也被震惊到了。面前的人形如干尸,同之前所见的那清俊男子判若两人。
修一身形干瘪,胸前的肋骨更是清晰可见,脸上两颊凹陷进去,颧骨微凸,手指骨关节染血,整个人跟个骷髅架一样被架在那,完全不似个活人。
他垂着双眸,浅瞳没了那活力,很是死气沉沉。
“这……”历烊也有些犹豫,但心里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取而代之。
迁怒也罢,他就是恨魏如谦,如此背信弃义之人,他的儿子又会是个什么货色,历烊心头不忿,或许从修一跟踪他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们将成一辈子的仇人。
“也罢……,伤成这样看着也活不了多久了。”沈晏忱好似在说一个不重要的人,未清狂为了找这个侍卫,不知派出了多少人,却还是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王爷不知,此人的身份可不止于表面之此。”妺嫃嘴角勾起一抹笑,邪恶又兴奋。“说是侍卫,实则是魏如谦养在身边的个私生子,未清狂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原还有这么个兄弟……”
“别!”修一嘴唇微张:“别告诉他……别告诉兄长……”
妺嫃笑得更得意了:“人家认你吗?你就搁这乱认亲戚?”全程历烊一直站在一旁,对一切默不作声。
修一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力气说出口。
“这么担心他啊?”沈晏忱突然靠近。
“鬼令如今在我手里,你猜几日后的武林大会上……,他未清狂能有几分把握死里逃生……”
武林大会前传
王府的这个地牢里,早不知死过多少人。
沈晏忱掐住修一凹陷的面容,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他的头骨捏碎:“你可能还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吧,你这幅骇人模样还是不要出去吓人,老实待着为好。”
“本以为魏如谦的风流是世人夸大其词,没想到倒是传闻低估了他,连你身上都流淌着教皇血脉,该不会连未清狂身边那小侍女也……”
“胡说八道!”修一闭着眼睛道:“王爷说是如此,莫不成所有同教主亲近这之人都同我这般?”
沈晏忱没有正面回应他,抬手召出鬼令,一脸兴致勃勃道:“是不是本王一验就知,想必你还不知情,离姑娘现在就在本府中,与你说不定只有百步远。”
“……”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修一不敢相信,说话都气短语虚:“你放了她沈晏忱,有本事你冲我来!”
沈晏忱并不把他当回事:“冲你来?就你这幅命短的样子,本王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