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怀古不动声色,道:“有劳方门主挂心。”
云隐宫损毁惨重,但有护山大阵和结界保护,比起宣城好多了,至少宫主寝殿完好无损,尚能住人。毁得最严重的是炼丹房,几幢房子全都化为灰烬,宫人们辛辛苦苦收集来的材料付诸一炬,正在炼制的神魂丹更是连渣都不剩。
至于连丹心等人都受了伤,不过好歹留着一条命,其中伤得最重的是右护法星月,要不是星夜把灵气渡给她,又等到连丹心醒转用私藏的材料给她配丹,她这条命很难保住。
倒是普通宫人们都没大碍,左护法通知有敌袭时就下令他们躲进书阁一楼,此处是云隐宫最安全的场所。
谢非白将印无玄放到寝殿的床上,印无玄乖乖躺好,嘴唇动了动,谢非白道:“本座允许你说话了。”
印无玄歉疚道:“宫主,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些麻烦事是本座自己欠下的,”谢非白道,“与你无关。”
谢非白的手搭在印无玄的脉搏上,这人体内好不容易才恢复的灵气又耗了个精光,筋脉断了后又续上,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比起和妖兽之王一战后的奄奄一息,状况已好上很多。
谢非白:“连丹心还在给星月疗伤,她伤得很重,本座先给你渡些灵气,稍后再让他来查看。”
谢非白正要给印无玄渡气,印无玄却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坐起身来,道:“宫主,我不要紧,比起我的伤势,你更应顾惜自己的身体,饶无愧伤到了你哪里,可否给属下看看?”
“本座无碍,”谢非白咳了两声,嘴角隐有血迹,“小伤罢了。”
“怎么会是小伤?你本就神魂受损……”印无玄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是属下无能,如果我能一招就料理了闻风吟和胥怀古,也不至于没能赶上,让宫主受伤!”
谢非白低笑道:“就连本座也无法做到一招就击败那两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宫主!”印无玄急得眼里都冒出了火星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谢非白:“真的要看?”
印无玄:“当然!”
谢非白:“既是无玄要看,那本座便给你看就是。”
然后他把手放到腰带上,慢吞吞地解腰带,脱下外衫,再脱去里衣,一层又一层,直到露出精致的锁骨,再要继续脱,印无玄却是不敢看了。
“宫主……我我我……”
“怎的,印护法又不看本座的伤了?”
“看是要看的,但不是……”
“本座伤在腰上,若是不脱,你如何看得见?还是印护法学了透视的法术?”
“没学过……世上还有这等法术?”
“印护法的裸-体本座已看过多次,不止本座,修真界许多人都见过了,你想要看本座的裸-体倒算得上礼尚往来。”
“这不一样!我的裸-体谁看都无所谓,但宫主不同……我……”印无玄卡了半晌,憋出来一句,“宫主看我是理所当然,我看宫主是以下犯上!”
“哦,是吗?原来印护法被谁看了都无所谓,”谢非白点点头,“本座却很不喜欢,既如此,你就等着领这以下犯上的惩罚吧。”
他脱掉了最后一件衣服,并摘下了脸上破损的面具。
在话本里,谢非白的形象往往是坦-胸-露-乳,衣服这种东西随时都能脱,但实际上,谢非白的衣服总是一丝不茍地把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一块皮肤都不会外露。
与他所修的魅术不同,他本人看上去禁欲又仙气,和传闻中玩弄了六名大乘期修者感情的人设全然不符。
现在,他半-裸着站在印无玄面前,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一睹这幅画面愿意肝脑涂地。
谢非白的身体宛如通透的美玉,匀称的肌肉附着在秀丽的骨骼上,像是经过了女娲的精雕细琢,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他的皮肤很白,这也让腰上和手臂上的伤口格外显眼,从伤口的形状看,是被噬魂钉所伤,血没能完全止住,时不时往外冒出一点,腰间的血汇聚成小溪,汩汩流下,染红了裤子。
印无玄神色阴沉,怒眉睁目,恨不得立即就把饶无愧给碎尸万段!
印无玄:“宫主,属下帮你包扎止血!”
谢非白在床边坐下,道:“好。”
印无玄跳下床,寻来清水和绷带,帮谢非白把伤口清理好后,再缓缓包扎,当绷带绕到后背去时,他的姿势如同把谢非白搂在怀里,两人的距离近得他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度和呼出的热气。
印无玄的头皮无端发麻,骨头缝儿里透出某种难以言说的酥麻感,他清了清嗓子,道:“宫主,属下弄疼你了吗?”
“没有,你的手法不错,”谢非白道,“噬魂钉的伤口没这么容易止血,过会儿还得换药。”
印无玄道:“我随时随地都能为宫主换药!”
谢非白拍了拍印无玄的背,在他耳边低声道:“劳烦印护法了。”
印无玄头皮更麻了。
好容易缠好绷带,印无玄要往后退,谢非白却抓住了他的一缕头发,他顿时就不敢动了。
“胥怀古想将你打成魔修,以公开审判治你的罪,”谢非白道,“以本座对他的了解,此人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善罢罢休,再过几日,他应当就会联合一些门派掌门来云隐宫向本座要人。”
印无玄道:“伪君子的把戏而已,我不怕他,下次见面,我定杀了他!”
“你要是杀了他,就真要被定罪为魔修了,”谢非白把玩着指尖的头发,道,“前几日本座已传书给阿夜,他会亲自来云隐宫,替你修复大剑。有大剑在手,胥怀古不一定是你的对手。若你到时向他挑战,在众人面前打败他……不过大剑这次修复时间应该会很长,不一定赶得上,年底的修真大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