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方无极横插一杠,胥怀古不得不终止了计划,倘如乱入的人不是方无极,而是个低修为的修真者,他说不得就一同料理了!偏偏方无极是大乘期,背后还有无极门和暨明仙尊,他没法痛下杀手。
印无玄乘上方无极的飞行法器,二话不说就盘腿调息,修复筋脉。方才就算方无极没来,他也不会束手就擒,只是估计会伤得更重一些,要赶回云隐宫就更费时了。不管怎么说,他承了方无极这份情。
一入宣城的地界,两股截然不同的强力威压扑面而来!这座繁华的城市如今已破败得不成样子,房子塌的塌,倒的倒,地面处处龟裂,连标志性建筑的喰楼也塌了一大半,处处都是熊熊烈火,空气里弥漫着飞扬的尘土和大火烧灼的难闻气味,连温度都高了许多,仿佛置身于大烤炉里。
方无极以神识扫过全城,道:“这得是饶无愧的手笔吧,还好,人都逃出去了。”
印无玄道:“宣城里但凡还有一个人,宫主也不会允许这幅场景出现。”
方无极道:“你对谢非白的人品很有信心啊。”
印无玄瞥了他一眼,道:“当然,宫主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方无极:……
饶无愧是修真界的头号通缉犯,胥怀古这个正派盟主既到了宣城,旁边还有方无极这个第三方势力,他表面工夫肯定是要做足的,他立刻以术法传音,让整座城市都能听到他的声音,“饶无愧,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印无玄冷哼道:“胥掌门,我们连饶无愧的人都没见到呢,你就这么大声说话,是怕他逃得不够快,你们碰上面了尴尬吗?”
胥怀古面色不变,道:“印无玄,你还是想着你自己的事吧。”
印无玄扯了下方无极的衣摆,道:“快去与宫主汇合。”
方无极加快飞行速度,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漂浮在半空的谢非白。
谢非白的一袭白衣沾了些血,但并不多,只腰侧和手臂各有一处,面具缺了一个角,无遮盖的皮肤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然后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只一个眨眼的瞬间,本是在方无极飞行法器上的印无玄就已被他打横抱在怀中。
因和胥怀古战斗时用了人剑合一,他的衣服破损严重,只得一件披风还是完整的,不过胥怀古和方无极谁都不在意他的破衣服,再加上青云山上他已裸过一次,那两人根本没关注这事儿。谢非白却不同,他用披风把印无玄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脸来,这让印无玄有种自己变回了小孩儿被宫主抱着的羞耻感。
“宫主……”
“闭嘴。”
印无玄一个字都不敢说了,他察觉到,他家宫主生气了。
胥怀古见谢非白那般紧张印无玄,心里酸涩得牙都要咬碎,面上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谢宫主,贵派大护法印无玄嗜血滥杀,有堕入魔道之嫌,望你能批准我带他回青云派进行公开审判。”
所谓公开审判,便是各个正派的掌门或长老出面,讨论被审者的罪行是否成立。
成立,执行死刑;不成立,当场释放。
公开审判由来已有千年,被审者却是无一人被判无罪。
谢非白像是没听到胥怀古的话,扭头就走,胥怀古绕到他的前面拦住路,道:“谢宫主,如果你需要证据,我这里有留影石,或者亲自去看看那些死状凄惨的人。印无玄这人从骨子里就是恶的,他的罪行……”
谢非白抬眸,对胥怀古道:“滚。”
杀机毕现!
疗伤包扎
胥怀古这次感受到的杀意比他和谢非白在落云亭谈话那日更加凛冽尖锐,恰似一柄出鞘的的剑,光是锋芒就能将人灼伤!
他下意识撑开结界抵挡,喝问道:“谢宫主,这是何意?印无玄是个罪人,莫非你要包庇他?”
谢非白沉声道:“这全天下,无人能定他定罪。”
胥怀古:“他杀了那么多人……”
谢非白:“他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
胥怀古:“谢宫主,你不要执迷不悟!”
谢非白:“胥掌门也想与本座过上几招?”
胥怀古一时语塞,方无极插话道:“谢非白为了抵御魔修饶无愧受伤,胥掌门你此时逼他,恐怕不太好吧。你看,连我都不会这个时候向他下战书,太不要脸了呢。”
胥怀古:……
胥怀古若此时和谢非白动手,不管他的理由有多么充足,都会为人诟病,再加上他们的往事,传出的流言必定会十分难听。
谢非白:“云隐宫和宣城都有一应事务要处理,本座就不留胥掌门了,方门主烦请自便。”
说完,他敛了杀意,飞向云隐宫,方无极也跟着去,飞出一小段距离后,他又飞回来,对胥怀古道:“胥掌门,我不管你们几人之间有什么算计,可别把我师尊拖下水,无极门也不是好惹的。”
他这次回千年雪山,与暨明仙尊解开心结,得知闻风吟曾给自家师尊送过帖子,当即气得五雷轰顶,他是不在乎谢非白的前任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牵扯到暨明仙尊就不行了。他决定给闻风吟一点教训,结果没几日就得到闻风吟和印无玄要第三次决斗的事,便下了山,给他撞上了一出大戏。
胥怀古正色道:“方门主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倒是你和印无玄曾是朋友,希望公开审判时你能不偏不倚。“
方无极夹枪带棒,道:“有谢非白挡着,你这算盘怕是拨不动。哎~要我说胥掌门你也受了伤,不如赶紧给自己治疗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