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背过身去,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道:“殿下,可以翻身了。”
澹台折玉翻过来,用白狐斗篷盖住上身,又用手调整了那物的位置,令其隐在斗篷之下,才道:“好了。”
扶桑转过身来,控制着眼睛不要乱看,往手里倒油。
澹台折玉的眼神本就不好,屋里又昏暗,他看不见扶桑脸上的汗,但他听得出扶桑说话带喘,于是道:“若是累了就休息片刻。”
扶桑笑道:“我不累。”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累,做自己想做的事怎么会累呢?自打见到澹台折玉坐在轮椅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盼着这一天呢,他一定要让澹台折玉重新站起来。
扶桑继续按,可澹台折玉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甚至有些庆幸双没有知觉,否则那物又得勃然而起,就真的很煎熬了。
结束后,扶桑什么都没问,帮澹台折玉盖好被子,便下了床,险些踩到卧在床边睡觉的小狸奴,小家伙还挺聪明,知道哪里最暖和。
先去洗了手,而后穿上外袍,点上蜡烛,开门出去,一不留神又被守在门口的黑衣人吓了一跳。
薛隐偏头看过来,扶桑急忙冲他微微一笑,两个人都没话说。
迈步出去,关上门,扶桑偷瞄薛隐一眼,径自下楼去了。
告诉小二备浴,扶桑转去厨房,将仍在炉子上煨着的药汤倒进一只海碗里,端着上了楼。
薛隐很有眼色地帮他开了门,扶桑道了声谢,薛隐依旧默默,等扶桑进屋后再把门关上。
扶桑将海碗放在桌上,终于得空把挂在屏风上那条红裙子收进箱子里,想着以后无需穿女装了,不如送给柳翠微,只是不知道她会否嫌弃,明儿个先问问她。
扶桑倒了杯温茶,端到床边,微声道:“殿下,喝杯茶润润喉罢。”
澹台折玉没应,扶桑倾身一看,现他闭着眼,面色红润而恬静,显然是睡着了。按摩后周身松弛,确实很容易入睡。
扶桑在床边坐下,喝着茶,看看床上沉睡的美男子,再看看床下卧着的小狸奴,有种静好安稳之感。
一杯茶还未喝完,两个小二抬来了浴桶。
澹台折玉被吵醒了,扶桑重新倒了杯茶给他,又让小二顺便端走了一个炭盆,屋里已经暖和得过了头。
随后,小二一桶接一桶地提来热水,倒入浴桶,扶桑站在旁边看着,倒至第五桶的时候他叫了停,让小二再提两桶热水过来备用。
扶桑把海碗里的药汤倒进热气腾腾的浴桶里,用手搅一搅,眨眼的功夫手就被烫红了。甩甩手上的水,他对着床的方向道:“殿下,水有些烫,这样更能起效,你且忍一忍。”
澹台折玉未着寸缕,拥着被子靠在床头,沉沉地“嗯”了一声。
扶桑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瞧,薛隐果然还在门口守着。既然有他在,就没必要找都云谏了。
“薛隐,”直呼对方名讳多少有些失礼,可扶桑对他一无所知,只能先这么叫着,“你来把殿下抱进浴桶里罢。”
薛隐进去,扶桑出来,刻意回避。
等薛隐出来,扶桑再进去。
怕澹台折玉干坐在浴桶里会觉得无聊,扶桑捧着他这两天在读的那本《博闻师游记》,坐在浴桶旁边读给他听。
“二十四日。街鼓未绝,唐君令人至,言早起观天色,见阴云酿雨,风寒袭人,乞再迟一日,候稍霁乃行……”1
澹台折玉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娓娓动听的读书声慰藉着他,难闻的药味和烫人的水温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后知后觉的,他心中泛起些许愧怍。
扶桑为了他费心又费力,而他什么都不必做,坐享其成即可,却在扶桑付出辛劳时邪念丛生,在脑海中对扶桑行尽轻之举。
就算他有心克制,可念头一起,便如星火燎原,根本由不得他。尤其是扶桑糅按腰俞之时,那物就在他的肚腹和床铺之间来回挤压,就算他再擅长忍也不可能忍得住……此刻只是稍作回想,竟又有些蠢蠢动。
澹台折玉掀开眼帘,透过氤氲的水雾,微眯着眼看向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