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才川的最后一句话,在他说完后手便重重的落下。
魇梦为才川安葬,继承了他的医术成为了村子的大夫。
一开始,魇梦似乎懂了该如何委婉的和病人们说明病情,可每当他们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后,他还是没有忍住直接把病情最严重的结果告知。
有些病人会感激他如实告知,没有把病情拖得更加严重。
有些病人会因为不信任大吵大闹,甚至是砸了他的药箱。
独自一人生活的魇梦似乎又开始分辨不出梦境与现实。
相信和感激他的病人,那是在梦境。
现实中,都是些咒骂,唾弃。
这点,以被掀翻的草药可以证明。
这些草药是他费了好大的力采摘,清洗,晒干,可就这样被他们掀翻,甚至能在草药上看到些许脚印。
可笑啊。
真的太可笑了。
最可笑的是在一次医术的考核上,他竟被以分不清梦和现实而被否定大夫的身份。
他…不能再以大夫的身份为病人看病。
是这样么。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
他背着药箱来到了一个新的村子,找到了一个暂且可以落脚的地方,在这里他继续以大夫的身份生活。
他为那些看不起病的病人们看病,只收取微薄的费用。
一开始,那些只是有些热疾的病人痊愈后会很感谢他,因为他收取的费用低,给的药材却很多,所以他的名字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越来…越来多的人找他看病,也会有身患恶疾的病人。
他以为,这个村子的村民是不一样的,可当他说出病情后,在他还在思考要要如何治疗才能使病人减少疼痛,延长寿命时。
看诊的桌子被掀翻,药箱中的药材晒落一地。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原本和善的人怎么会变得面目狰狞,口吐恶言。
过了几天,也不知道村民们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说他因医术不成熟被禁止了以大夫自称行医,说他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欺骗着他们的血汗钱。
魇梦再次被驱赶,这次他所剩无几的身家,还有以此为生的药箱都被扣下。
他再次成为了身无分文的流浪者。
药箱没了,药材也没了。
魇梦只身站在崖上。
他轻轻环住自己的双肩,任由狂风吹乱他的黑与衣裳,苹果绿的眼眸中的清明逐渐淡去,剩下的是一潭死水。
‘原来,真话是没有人爱听的啊。’
治疗分很多种方法,而魇梦却懂得催眠疗法。
在恶用催眠疗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一个新的村子,魇梦让命不久矣的病人误以为自己已经痊愈,在他们弥留之际再告诉他们这全都是骗人的。
一个、两个、经他治疗之人,在短暂的高兴后又痛苦的失去生命。
被现了也没关系,换个村子就好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太美妙了啊。’
魇梦张开双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不会再被咒骂,不会再被驱赶,只要催眠那些命不久矣的病人以为自己已经痊愈,只要不停做着这样恶劣的事情,他就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看完全部经过的汀岛寐缓缓上前一步。
‘不要笑,明明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为什么还要笑啊。’
她靠近魇梦,想要握住他的手。
手抓了一个空,她整个人恍若掉入深渊。
“魇梦…”
主屋中,听到动静而来的魇梦正蹲在床边,在看见睡梦中都紧紧皱着眉头的汀岛寐时,他轻轻的歪了歪头。
做噩梦了吗?
看见她唇微动,他身躯往前凑了凑,在听到那轻轻的两个字时,双眸微微放大。
她…梦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