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轻声问“可以让城中大夫教百姓辨认野菜吗?”
朱瞻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从太医院拨调人手,又召集全京师的大夫,辟出病坊集中诊治,实在顾不上!再说就算是大夫,也不可能全都识得!”
张太后一直忍耐的胃痛越厉害,正要说什么,却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胡善祥连忙替张太后诊治,张太后隔开她的手“我没事!”
胡善祥看向梅清“还不说。”
梅清这才如实道来“太后连日忧劳政务,犯了宿疾,奴婢百般劝说,太后就是不肯歇息。”
朱瞻墡眼眶红了,擦眼睛,哽咽道“儿臣不孝,未能完成皇兄重托,让母后也跟着担忧了。”
张太后嫌弃地皱皱眉“不准哭!你皇兄就是想让你历练历练,才将监国重担托付给你,怎么如此无用!”
胡善祥柔声道“太后,身子要紧,还是回宫吧。”
子衿也温声劝道“太后回宫安心养病,公务就请襄王酌情处置,拣出紧要的送去清宁宫,咱们对外只说太后要往太庙祭告,为天下万民祈福弭灾。”
朱瞻墡微微颔,侧望着张太后“孙贵妃说得是,母后?”
张太后存心考验“皇后,我若去养病,将这儿的一切交托给你,你能办好吗?”
胡善祥犹豫“婢妾会竭尽所能协助襄王,只是怕辜负太后重托……”
张太后心内叹息,面上不露声色。
“再议吧,咱们上前头看看去!”
粥棚前兵丁们正在施粥,难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等着领粥,可从城外涌入的新难民完全不遵秩序,冲上来就抢夺。
官员大声喝止“拿下!统统拿下!”
粥桶打翻了,官兵遭到殴打,难民们疯抢。
襄王朱瞻墡赶到,连忙指挥卫兵“凡是带头闹事的,一律抓起来严审!马上再调二百兵丁,守住城门!”
胡善祥、子衿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忧心忡忡。
张太后胃痛加剧,气怒上涌,竟是突然昏厥。
子衿沉声吩咐“快送太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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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江司药诊治后,梅清放下纱帐。
胡善祥低声嘱咐“我观太后医案,胃疾实由心病起,再加上晨有血痰,又时常头眩神倦,左肋气饮作痛,是否将原本益气养胃的汤药改为益气滋液汤更妥当。”
江司药恭敬回道“皇后说的是,我正有此意。”
胡善祥点头“就以桂圆肉为药引吧。”
子衿向襄王“眼下这情形,太后要安心静养,得请襄王全权处理政务了。”
年轻的襄王面露难色,频频看向张太后的方向。
子衿看出他的忐忑不安“您处置政务,难以兼顾,给我调派人手,难民的事交给我吧!”
胡善祥闻言,惊愕地望向子衿。
帐内的太后全听见了,不由侧目望向帐外的人影。
胡善祥想到误服毒草的小女孩,取出了落灰的医箱,打开后,爱惜地抚摸里面的药瓶、针包。
画屏上前禀报“皇后,孙贵妃到了。”
胡善祥匆匆忙忙收拾药箱,被子衿看到,颇为不自在。
子衿行礼,看破对方心思,诚挚道“皇后娘娘,正是多事之秋,你我应摒弃旧嫌,通力合作。”
胡善祥颔“我明白,你说吧。”
“后宫捐献的金银钗环已清点完毕,请皇后过目。”子衿将账册交给胡善祥,“京师粮食紧缺,宫中华衣盛馔也不像样,婢妾重新核算了各宫用度,除清宁宫保持原状外,各宫都可俭省。”
说着,又递给皇后一本账册。
胡善祥望着子衿“这些事你看着办吧。如今病坊情形如何?”
子衿面露愁容“皇后娘娘,城内病人越来越多,太医院束手无策,襄王也头痛得很。”
胡善祥说到专长,顿时眼睛亮起来“太医院十三科,三五年便大考一次,挑选的都是医家子弟。可我外祖在世时常说,凡天下名医,要走遍大江南北,从万千实例中累积医术,没有十年苦功,不能出师。太医院若论真才实学,当推盛寅,只是他随驾了!司药司倒有得用的人能主持,可是太后又病了……那些庶务便由你与何惠妃协理,病坊由我去吧!”
子衿忙劝阻“不可!皇后娘娘凤体尊贵,不能以身涉险,可请太医们每日回宫向您禀报——”
胡善祥猛然站起“我没那么娇贵!再说世上哪儿有看不到病人就开方子的道理,我要去,我非去不可!外祖留下很多治疑难杂症的膏方,我一定能帮上忙!”
“他给我的那本疑难集录在哪儿来着,我得找找!”胡善祥顾不得子衿,竟是满屋子乱转起来,子衿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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