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悲悯世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么救天下苍生,又是造多少级浮屠?
还是前辈你早已心怀魔障,始终为魔念所惑,并无解救苍生之念?”
陈登鸣陡然发出的声音,掷地有声,犹如洪钟大吕,重重敲入普陀佛尊心灵深处,顿时引得其始终平静的脸容微微色变,不由怔道。
“你已识破贫僧这幅臭皮囊。”
此言一出,曲神宗和东方化远皆是不由诧异。
陈登鸣双眼冰冷银芒浓烈,平静道,“我曾多次窥探天机,其中天机不可泄漏,但如今面对你这个当事人,却是已可透露一些。
我已知晓,昔日鬼仙在三魂七魄崩溃之后,偶遇在世佛尊。
在世佛尊将其渡化不成,反被鬼仙之魂吞入腹中,此后在世佛尊便于鬼仙魂腹日日念经,试图将其渡化,最后结果,我却是不知。
但想来如今在世佛尊既是安然无恙,甚至将佛诡吞入腹中,当年应是安全脱身了。”
陈登鸣话语一顿,目射奇光紧紧盯着普陀佛尊,继续道,“但我一直有一事不明。
在世佛尊,昔日究竟是如何逃脱鬼仙魂腹中的。
所幸这些年,我常年与鬼修打交道,见识到了鬼修三魂之间的迥异分歧,也见识到了鬼修的心怀鬼胎,狡诈多端。
因此我便猜测,当年吞了在世佛尊的鬼仙,因本就是处于三魂七魄不稳的阶段,很可能是其三魂七魄各自心怀鬼胎的不和,给了在世佛尊逃脱的机会。”
普陀佛尊感叹道,“陈施主的确对鬼修了解甚深,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的猜测没错,当年的确是鬼仙三魂发生分歧,才有逃脱之机,但这还是无法解释,你是如何发现贫僧这副臭皮囊的。”
“发现你并不难。”
陈登鸣双目银芒中,人心殿虚影浮现,殿门内,浮现出了一盏心火。
这心火一出,火焰中顿时也浮现出了普陀佛尊的面庞,但其面庞却时而波动扭曲,又浮现出另一张与其面貌迥异的面庞。
那面庞,却是充满诡异,时而喜时而怒,时而悲时而怒,面貌也予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域外魔尊?”
看到陈登鸣眼中的心火内浮现的面庞,曲神宗不由惊呼。
“不,不对,是佛诡!”与佛诡多次接触的东方化远立即反驳。
陈登鸣却道,“应该说,既是域外魔尊,又是佛诡,又是鬼帝,也是上古鬼仙更是,在世佛尊!”
曲神宗和东方化远闻言面面相觑,不明白陈登鸣这打的是什么哑谜,俱是目光凌厉又看向了普陀佛尊。
“和尚,你到底是谁?”
“苦海无涯!”
普陀佛尊神色悲苦,似哭似笑,“人仙道的人心,当真是变幻莫测,精妙难言,竟可凭此殿就轻易洞悉贫僧这具臭皮囊的跟脚。
若是早些年见陈施主,只怕施主早已洞悉贫僧。”
陈登鸣摇头,“前辈高抬了,若是早些年见着前辈,晚辈那时的心灵之力,也难看破前辈跟脚。”
归根结底,也是他如今乃是化神圆满修士了,修为还要超越此时的普陀佛尊,但若算其本尊,对方依旧是前辈。
此时,普陀佛尊也不再隐瞒,悠悠道出当年秘辛,“当年,佛尊当年欲感化鬼仙,却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在其腹中,佛尊日日念经,夜夜感化,终是感化了鬼仙善念,却也导致鬼仙三魂发生分歧,其主导的善念主魂胎光,将佛尊吐出。
后三魂因分歧而分散。
幽精携鬼仙恶念化为魔落,猖狂跋扈易怒嗜杀。
爽灵与胎光则携杂念化为佛诡,优柔寡断多疑阴险。
另有七魄,却携善念,留存于佛尊体内。”
陈登鸣凝望普陀佛尊,道,“所以,在世佛尊如今是得了鬼仙三魂之胎光的善念,融为一体。
而你普陀佛尊,便是另七魄所化?”
此言一出,霎时震惊东方化远和曲神宗。
普陀佛尊低宣一声佛号,头顶佛光大涨,宛如一圈金轮,“陈施主慧眼如炬,佛尊舍利却已与鬼仙三魂之胎光的善念相融。
而贫僧,乃是昔日佛尊分出一颗大定舍利,携鬼仙七魄所化!”
“好你个秃子。”
东方化远勃然怒指,“原来你就是鬼仙七魄所化,难怪始终阻止我们除魔,还有在世佛尊,他始终主张降魔而非除魔,难道是想让鬼仙三魂归一?”
曲神宗一颗心也顿时往下沉。
这关系可就复杂尴尬了。
在世佛尊既是舍利与鬼仙胎光的善念融为一体,而鬼仙胎光的恶念和爽灵一魂却化作了佛诡,难怪这二者纠缠多年,却始终下不去死手。
();() 若是最终真的任由佛诡逃脱,他们干掉了域外魔尊,少不得要被佛诡找上门一一清算。
普陀佛尊垂首低叹道,“非是佛尊不愿除魔,也非是佛尊顾念旧情,要坐视天下大乱,否则也不会助你们牵制佛诡,除去域外魔尊。
而是佛尊希望能重焕佛诡体内鬼仙胎光的善念,也许便可劝其回头是岸,届时我四域之中,也将多一位合道。”
“这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