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指了指后面那人道:“你问他吧,他知道得更清楚。”
此时后面那人也飞身落马,三步并作两步奔至高不凡面前,抱拳一礼道:“敢问这位可是高长卿公子?”
高不凡点了点头,冷静地道:“正是,请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见状不由暗赞,此子果如崔管事所说那般年少稳重,从这份冷静便可见一斑,连忙恭敬地道:“不敢,小的叫崔九,乃清河崔氏族人,奉了崔管事之命前来告之高公子,你们的马队在后面出了点事故,还请返回处理。”
高不凡暗叫不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自己只是离开半天一夜,竟然就出事了,高世雄俩兄弟怎么搞的?
“出了何种事故?”高不凡沉声问道。
“高公子手下的人和陇西李氏起了冲突!”
高不凡愕了一下,他本以为是战马被劫了,敢情只是与别人起了冲突,只要马还在就好办,不由心中大定,问道:“陇西李氏?莫非是李渊?”
崔九面色有些古怪,摇头道:“高公子弄错了,唐国公李渊乃关中李氏,并非陇西李氏!”
高不凡暗汗,连忙虚心请教道:“那这个陇西李氏是什么来头?”
崔九解释道:“其实关中李氏和陇西李氏的祖上同宗同源,并称关陇李,不过现在关系并不紧密,陇西李氏的势力在河西走廊一带。祁连山下的大马营牧场乃整个大隋最大的军马场,年出栏一万五千头,而这个大马营牧场正是陇西李氏在经营,当然,大马营牧场名义上却是属于朝廷所有的军马场,陇西李氏只有经营权。”
高不凡不禁暗暗砸舌,年出栏一万五千头,那整个牧场的马匹保有量至少是这个数的三倍,也就是五万匹,试问这样的牧场得有多大?
而且产出如此巨大的牧场,随便就能组建一支万人骑兵,也难怪朝廷把它充公了,只给陇西李氏保留了名义上的经营权,相当于国有性质!
不过,这也侧面反映出陇西李氏在当地的势力之强,连朝廷都得分他们一杯羹,将如此庞大的军马场交给他们去经营管理。
高不凡连忙又问起双方起冲突的原因,这个崔九口齿伶俐,很快就把事情的经过叙述清楚了。
原来昨天下午高不凡离开后,高世雄兄弟又赶着马战马走了一程,落黑之前便寻了一处开阔的地方扎营,岂料陇西李氏的马队也刚好在落黑前赶到了那儿,于是就在附近宿营。
结果第二天,高仁清点马匹时现了少了十几匹马,怀疑跑到陇西李氏的马群中去了,所以高世雄兄弟便上前交涉,希望能检查找回属于飞鹰马匹的马匹。
本来这只是件小事,而且飞鹰马场的马匹都打有明记和暗记,很好认,只要对方肯配合,绝对能找出来,但是陇西李氏的人不知是心有鬼,还是嚣张惯了,拒绝了高世雄兄弟的要求,并准备赶马启程。
高世雄兄弟本来就是爆脾气,被对方一顿辱骂奚落,那里还忍得住,于是双方便动起手来,互有人受伤,要不是刚好崔护赶着马队经过,及时出面制止斡旋,只怕就要出人命了。
清河崔氏乃大隋数一数二的顶尖家族,陇西李氏自然不敢不卖面子,但还是拒绝高世雄兄弟检查马群,并且要求高世雄兄弟道歉,赔偿受伤人员的汤药费。
高世雄兄弟大怒,双方差点又动起手来,崔护只好一边斡旋,一边派崔九赶来通知高不凡,结果崔九半途上就遇到高,又认出了高所骑的马是飞鹰马场标识,于是拦住他一问便知道对方正是高不凡的贴身随丛。
崔九大喜,让高带着他来找高不凡!
高不凡听完崔九的叙述,不由剑眉上扬,他本以为高世雄兄弟鲁莽才引的事故,不过现在看来倒是错怪了他们,他们没错,是对方太过傲慢了。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管他是关中李氏,还是陇西李氏,不把马还来,皇帝老子也照收拾不误!
高不凡打了个呼哨,已经完事的大青马便欢快地跑了过来,后面的枣红马则亦步亦趋,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
高不凡纵身上马,窦线娘见状也连忙上了枣红马,四人四骑向着来路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