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不凡等人赶到高世雄兄弟昨晚驻马宿营的地方,远远便见到漫山遍野的马匹,非常的壮观。原来陇西李氏此次奉朝廷之命护送五千匹马到涿郡,正好清河崔氏的崔管事也护送了五千匹马至此,于是三家的战马加起来就过了一万一千匹,数量庞大,极为壮观,只是一夜之间,这片荒野的枯草都被啃食一空了。
飞鹰马场的战马和人手都是最少的,此时正被两家夹在中间,陇西李氏的人甚至把飞鹰马场的人给团团包围住了,不允许他们离开。
所以高不凡四人只是策马来到外围就被陇西李氏的族人拦住了,崔九拱手大声道:“这位乃渤海高氏的高长卿公子,也是飞鹰马场的少场主,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
拦住去路的十几名陇西李氏族人立即目光不善地向高不凡望来,估计见后者年轻,也就不怎么放在眼内,为之人甚至冷笑道:“你就是飞鹰马场的少场主?来得倒是正好,马上赔礼道歉,并且赔偿黄金五百两,否则你们的人一个也别想离开。”
崔九皱眉道:“李平,你这话不嫌过份了,而且你只是个小管事,应该还轮不到你话事吧,还是让高公子和你们的大管事谈吧。”
李平冷笑道:“崔九,你又是什么身份?用得着你多管闲事?一边凉快去,这是我们陇西李氏和飞鹰马场的恩怨,关你们清河崔氏屁事,真是狗拿耗子!”
崔九顿时被噎得作不了声,面色也阴沉下来,而高终于忍不住,呸了一声骂道:“放你娘的罗圈连环屁,老子赔你个锤子,也上滚开,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此言一出,那些陇西李氏的族人立即铮铮地抽出了兵器,李平更是一脸嘲讽地道:“你不客气还能把老子怎么样?有种就硬闯,看看咱们陇西李氏的刀利也不利!”
陇西李氏地处边镇,北连突厥,西接吐浴浑,汉胡混杂,历来民风彪悍,好勇善战,所谓的西凉铁骑就出自这里。
高虽然是个急性子,但并不傻,见到对方十几把明晃晃地利刀拦住去路,倒是不敢贸然硬闯,只是手按刀柄怒目而视,窦线娘俏脸煞白,下意识地手按剑柄。
李平见到高不见依旧从容自若地骑在马上,不由暗暗惊讶,这小子是被吓傻了,抑或本身就是傻子。
“你叫李平?这里是你说了算?”高不凡目光泠然。
李平心中微凛,很明显,眼前这小子并不是傻子,冷笑道:“没错,老子是叫李平,老子说了算不算关你屁事。”
高不凡淡道:“飞鹰马场我说了算,既然陇西李氏那边你说了不算,那就马上滚开,省得浪费我时间。”
李平愕了一下,继而怒道:“小子,你让谁滚开?有种再说一次!”
高不凡剑眉一扬,轻夹马腹,大青马便迈着优雅的步伐往前走去,李平面色一沉,喝道:“停下,再往前一步,老子就不客气了……呀!”
李平话音刚下便出一声怪叫,原来高不凡已经探手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仰面朝天高高举起。
李平四肢一阵乱划,就像四脚朝天的王八,高不凡只是用力一送,这货便腾去驾雾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腰都直了,半天也爬不起来。
崔九不由暗暗吃惊,他知道李平好歹是个小管事,身手定然不错,结果一招就被高不凡制住了,毫无还手之力,都说这个高长卿文武双全,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
“你不客气又能把老子怎么样?有种继续拦阻,看我渤海高氏的刀利也不利!”高不凡扔完李平,将后者刚才对高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然后继续驱马向前。
高热血上涌,抽出单刀驱马跟上,窦线娘见状也拔出了短剑,亦步亦趋地跟在高不凡身后,现在在她的心目中,高不凡就是她的依靠,也是她最亲近的人。
陇西李氏的十几名族人虽然被高不凡先声夺人,但终究是彪悍,愣了片刻便立即扑了上来,挥刀便要斩死高不凡的坐骑,好给他一个下马威。
高不凡手中的单刀连鞘挥出,竟像摧枯拉朽把十几名李氏族人全部扫落马下,简直就是闲庭信步!
这也是高不凡不想伤人命,否则这些家伙已经全部去找阎罗王报到了。
高不凡收起单刀,连多一眼都懒得再看,径直骑马闯进了包围圈内,高砸了砸舌,少爷的水性天下无双他是知道的,但少爷的功夫进步之神却让他相当吃惊。
崔九虽然也吃惊,不过他只以为高不凡的身手一直都这么厉害,那料到他是近几个月来才突飞猛进的!
窦线娘却没考虑那么多,见到高大哥如此神勇,举手投足间便打倒对方十几人,不由喜上眉梢,眼中只有崇拜。
且说高不凡闯了进去,现高世雄兄弟和一众高氏子弟正把飞鹰马场的马匹护在身后,地上还躺着七八名皮开肉绽的伤者,而对面则是陇西李氏的人马,双方剑拔弩张,负责斡旋的崔护夹在二者之间,显得有点束手无策!
“长卿老大,你回来了!”高世雄兄弟见到高不凡,不由大喜过望,高仁那货更是如获救星,松了口气道:“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咦,窦姑娘好了?”
高不凡向着大家点了点头,然后滚鞍下马来到崔护面前,拱了拱手,客气地道:“谢过崔大管事,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崔护苦笑道:“高公子,其实在下也做不了什么,还是你自己和李大管事谈吧。”
高不凡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对面李氏为之人,此人约莫三十许岁,身材殷长,名叫李懋,乃武威郡鹰扬府司马李轨的亲弟弟,不过他本人没有公职在身,只是大马营牧场的大管事,这次正是他代表陇西李氏押送五千战马到涿郡。
高不凡打量李懋,后者也在打量他,不过此时那小管事李平已经带着人追了过来,气急败地告状道:“大管事,这小子打伤了咱们不少人。”
李懋面色一沉,寒声道:“阁下就是飞鹰马场的少场主高长卿?”
既然已经动了手,高不凡自然不怵他,陇西李氏就算势力再大,也仅限于河西走廊一带,离渤海郡好几千里远,怕他个鸟,所以淡定地点了点道:“没错,在下正是高长卿,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鄙人李懋,你手下的人先是污蔑我们偷马,打伤鄙人手下,你现在又动手伤人,真当我陇西李氏好欺负吗?”李懋冷冷地道。
高仁立即反驳:“你胡说,俺们才没有污蔑你们偷马,俺们的马明明跑你们马群中去了,你们却不配合还回来,还刻意藏匿,分明就是想昧了俺们的马。”
李懋冷笑道:“荒谬,我们西凉大马营出产的战马是整个大隋最多最好的战马,会贪你们中原出产的几匹劣马,倒贴也不要!”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看得出,陇西李氏的战马确实要比飞鹰马场的战马更优,没办法,这是水土决定的,马性喜寒不耐热,所以地理越靠北出产的战马越高大神骏,耐力和爆力也更胜一筹,而且更不容易得病。
“既然李大管事瞧不上咱们马场的马,便让我们检查一遍寻回来便是了,何必拒绝我们的合理要求呢?”高不凡淡道。
李懋冷笑一声:“鄙人这里有五千匹马,若任你们找,找到什么时候?更何况你算老几,凭什么你说什么就什么,太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