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每天傍晚跟着表姑学化妆,白天出门跑腿送快递,好歹兼顾上了爸爸的日常,每个月也保证了住院费。
一年后爸爸出院,人虽然回家了,但是需要卧床静养半年才行,她像个陀螺一样旋转,有一天照例给人画完妆回家,途中经过一个林墓园看好几个人在争吵。
越人而过的时候,听见修墓碑的吵嚷道,说是破坏了他们想要的样式,这个钱说什么也不会付的,想要钱要么重新给建墓地,否则这事没完没了。
修墓的人也是一脸的火气,一听辛苦几天不给钱,顿时带人上去撕打拉扯起来。
她当时都走出了好远的路,心里突然动了一下,自己学的就是建筑专业呀!
而且实习的时候帮人就干这活的,虽然后来几年没做了,但是一直有熬夜给人画坟图贱卖赚钱。
有时候医院急催钱,还去工地晒的跟黑鬼似的帮人做材料,做图检审等,修墓地看图那可太会了!
急忙跑回头上去好心的拉架,还悄声对要钱的人说,“我会修墓地。”
那人半信半疑的打量她,心道瘦的跟鬼一样的身材,能会修墓地?
“你要是不信,可以把图纸给我看看,我看了图纸告诉你,他们跟你扯皮的地方错在哪里了。”
那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真把图纸拿出来了,比照图纸跟实墓看完后,才道,“怪不得他们跟你闹,你把人家的风水招搞没了。”
修墓的人眼里闪过咂舌疑惑,“你真的会修呀?”
“当然呀!他这图是找地理先生看过才画的,虽然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只要稍微改两处,便能无伤大雅的解决问题了。”
修墓的人闻言大喜,“小妹妹,我给你两万块钱,你帮我指导人重建行吗?”说完都不等她回答,冲着建墓的人家同意重新建了。
后来干活中才听修墓人说,找他修坟的主人家,早年出去闯荡,如今很有钱了想落叶归根,就花了好几千万买了一大片地,为家族修建个群坟保佑着,听那意思,好像特地请的先生回来指导修的,信的跟什么似的。
跟修坟的人说话混熟了后,那人又热心的问她,“小姑娘,看你年龄也不大,你怎么会修坟的?”
她砌好手里最后一块砖认真回道,“我大学的专业就是建筑,因为女孩子工地要的少,我又需要实习的地方,就找了一个皮包公司上班,日常就是给乡下土老板修坟,实习期盖了章就没在修过坟了。”
那修坟人听完先是一愣,而后又笑的异常高兴,“姑娘,以后你跟着我修坟吧!别埋没了你修坟的本事。”
打这以后她一边去殡仪馆化妆,一边带着老头给人修墓地,好不容易忙活了几年,家里的账还清了,不幸再次降临,她自己却直接进了医院。
因为过度劳累又饥一顿饱一顿的,跟妈妈一样胃癌晚期,她知道如果再四处借钱看病,爸爸是没有能力还账的。
她选择了放弃治疗,开了不少的止疼药,接更多的图纸跟修墓活,希望走前给她爸多留点养老的钱,后来她累的晕倒在路边被人送去医院,醒来就在这什么晋启国了!
芦苇越想越唏嘘,人生无常呀!真应了玩笑话,大肠包小肠的,也不知表姑怎么样了!
她活着的时候表姑挺疼她的,爸爸也不知有没有代替自己去看看表姑,芦苇这名字跟她真是应景的很,长得旺盛枯萎的也快。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大半夜,次日睡到中午才起来,出来看着放晴的天空,吹着冷风看地上折射的阳光,啥时候是个头哦!
“芦苇妹子,”突然的声音打断了芦苇的惆怅。
芦苇回头看,是徐家年轻的后生,他肩膀上挑着冻硬的大鱼,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笑。
“出去钓鱼了?远处的大河应该钓不到这么多吧?”芦苇惊讶的问道。
“我翻过这条河去河那边钓的,这边被我们每天钓,已经钓不到什么鱼了,”徐仲林说完卸下肩膀上的鱼。
拿了一兜拴着十多条的大鱼棒子递过来,“这个给你拿回去芦苇。”
“不用了,你们家人口多自己留着,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存够了吃的,”芦苇说完摆摆手回了地洞里。
徐仲林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看人进了地洞,他弯身拿了鱼回了徐家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