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败尽,他草草收场,结束了这场难堪的情事。
后来也说不清两人是如何回到府中。
妙宝那里受了伤,痛苦得有些难忍,晚膳都没有吃过一口就胡乱睡下。
方上凛从仆从们那里知道了妙宝今日出门,并不是和旁的男人私会,而是应徐侯夫人和程酂夫人之约,出去赴约游乐而已。
至少这一日,她并不是去见了周澈。
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了她。
他心下沉吟许久,终于还是取了一瓶药膏,叩了叩妙宝的房门,推门而入,在她身前定定地站了许久,想要为她上药。
妙宝头也不回地推开他的手,兀自将脸埋在丝被中默默抽泣。
他难堪得无法收场,又开始恨自己缘何还要向她低头。
她的不贞本就是事实,即便这一回是假的,从前那么多次,难道不是真的么!
心头恨意翻涌,他冷冷丢下一句话来:
“若是做我的妻子可以让你这样不满,你大可不做!”
妙宝的抽泣声微顿,“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过选择,你以为是我想做你的妻子?是我想要回到你身边来?是我想要生下你的孩子?你给的这些我从来就没有主动求过一件,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好,好一个一厢情愿!”
他亦是怒到指尖颤:“你是个处心积虑的骗子,当年用一夜春宵骗我说对我有真心,一而再再而三骗我这么多年,现在却成了我一厢情愿了!——你想要真情,想要自由,我给你就是!”
“不愿意做我的妻子、不愿意做我的侯门夫人,你自然有你真心想嫁却嫁不得的人……”
他拂袖而去之前是一声压抑着的怒喝,“看在你为我生下女儿的份上,我成全你就是!”
“大丈夫何患无妻,魏氏,你以为我是非你不可了!”
妙宝浑身又是一抖,不明白他又要什么疯。
这些时日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她对他也是避了又避,不想和他起什么冲突和口角,是他自己不肯放下,一次次再撞到她身边来。
*
他的确又了个疯。
十日之后,妙宝又被他拉扯着带出了府,被他再度带到了会仙楼。
自那日之后,她的脸色就不大好看,总是苍白着一片,眼下被他带到这地方来,她虽然面色难看,可是并没有推拒和反抗他什么,只是任由他把她拉上了会仙楼的三楼。
妙宝被他推到一扇高大的屏风后坐定,他冷冷扫视她一眼,命她在后头不许出任何的动静。
“今日我便等着你亲眼看看,你的心上人、少年郎,你的竹马,你从前的这位未婚夫,愿不愿意带你远走高飞,叫你去做御史中丞夫人!”
妙宝心中的恐慌不安之意越强烈起来。
片刻之后,周澈推门而入,踏进了这间包厢。
妙宝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下来。
她惴惴不安地揪紧了自己的衣摆,不知道方上凛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周澈推门进来,见到是他在内时,也是浑身一僵。
今日将他约出来的那个人,用的是妙宝的名义。
他的确没有想到推门进来时看见的是她如今那个名义上的丈夫。
方侯,约莫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了,是么?
不过周澈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慌乱来,仍旧若无其事地在方上凛的对面坐定,自去倒了一盏茶水。
方上凛微微一笑,却不曾像妙宝猜测的那样大雷霆,和周澈在这里大打出手。
他也倒了一盏茶,漫不经心地饮下,这才开了口对周澈说道:
“某家中有一妇人,近来心是极野的,在家中也不老实,听闻贤弟倒是喜欢这种货色,某便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将她嫁给贤弟为妇,不知贤弟愿不愿意接手了。”
他将那碧色的茶盏轻轻搁置到卓案上,双眸紧盯着周澈,
“正好某听这妇人说起,说她从前就与贤弟有过婚约。当年倒是一朝阴差阳错,才在某身边蹉跎数年,如今既然与贤弟人海重遇,倒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既在我彭城侯府待不住,我便将她嫁出去,倒是成人之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