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翁子:后生小子无名,曾跟父亲学艺十年,故此力大。
公孙支点头,遂收为义子,取名为公孙杵臼,与其母皆带回府中,锦衣玉食以待。
三年之后,公孙支病故。
杵臼恐受其族中子侄忌惮相害,乃携母渡河,来至晋国,为赵盾收留,作为门客。
闪回结束。公孙杵臼奉赵盾之命,引家丁出府,分散潜出城门,往郊野埋伏。
狐射姑派出门客前往陈国,怒气不息,暗道:便将公子乐迎回,赵盾亦必与我为难,不肯轻易俯允。使赵盾位居我之上者,阳处父也。若不杀之,此恨怎消!且若杀处父,赵盾便失羽翼,不敢与我相争。阳处父主理国葬,出宿郊外守墓,我有计矣。
于是便唤胞弟狐鞫居:你带家甲百人出城,诈为盗贼,往刺阳处父,不可有失。
狐鞫居领命,遂引众丁夜至陵园,逾墙而入。
只见阳处父正端坐室中,秉烛观书。鞫居隔窗便是一箭,正中背心。
阳处父中箭,忍痛破窗而走,但因伤重,摔倒园中。狐鞫居上前,取其级。
狐鞫:可叹,复又可笑!是你当初下河渡口一箭,射中渔翁背心,致其毙命;今日复又被我北心一箭射死,岂非冥冥中,自有报应乎!
叹笑已毕,狐鞫居便持级,复逾墙而去。
阳处父既死,自有从人暗中窥视,识得行凶者乃是狐鞫居,不由大惊。
凶手去后,从人遂收拾家主无头尸身,草草埋于襄公陵园。哭至天明,于是易服入城,走报赵盾。便在此时,公孙杵臼亦杀公子乐,引家丁持其级归报。
赵盾盘算此役胜负得失,便思:不如暂将阳处父被杀一事放下,先立公子雍即位。
于是意决,叮嘱阳处父随从道:阳太傅既为狐家所害,追究无益。你等自去为家主丧,若外人问时,只说是被秦盗所刺,休得泄露真相。待大事已定,我再寻机与你家主报仇。
阳氏随从焉敢违拗上卿?只得依令而去,为家主办理丧事。
是年冬十月,朔风大起,瑞雪缤纷。
因见公子雍尚未归国,赵盾只得率领群臣,奉太子夷皋,殡葬晋襄公于曲沃。
夫人穆嬴随同送葬,便问赵盾:先君临终时托你何事?今尸骨未寒,卿便背之?
赵盾心中含愧,只得支吾:诸卿公议,赵盾一人,不能阻众!
穆嬴:如此说来,迎子雍归国,非卿本意耶?便待大葬即罢,回宫再行商议。
赵盾恐其当众张扬哄闹,只得唯唯。
下葬已毕,奉神主入庙,赵盾立命将狐鞫居拿下,宣于诸大夫:先君托梦告我,狐鞫居擅杀阳太傅于陵园,不可不诛!
众臣闻言,无不大惊。狐鞫居不服:梦中之语,何足为证!
赵盾冷笑,乃出阳处父级:以此为证,可否?
镜头闪回。公孙杵臼趁群臣出城送葬之时,夜入狐府,搜出阳处父级,兼程送来。
铁证如山,狐鞫居至此无辞,于是伏诛。
早有狐府家丁,飞驰回城,报与大爷贾季。
狐射姑闻说胞弟身死,痛哭一场,咬牙切齿恨怨赵盾。又恐其回城后不肯就此罢休,设计谋害自己,乃趁夜乘车出奔翟国,投奔翟主白暾去讫。
画外音:就在狐射姑行于中途之时,翟国已生巨变,此去便即一脚踏空,后悔不及。
镜头转换闪回,翟国王帐。
翟主白暾自前番败于晋国,时刻皆思报仇。因知晋国强盛,一时难克;复闻鲁、卫、曹侯皆与晋国结盟,便思先灭鲁国,再伐卫、郑,以谫除晋国羽翼。
为求能征惯战良将,于是张榜求贤,许以重任。
榜文张挂之日,惊动鄙野一位巨汉,名唤侨如,身高一丈五尺,邑中赠送绰号,谓之长翟。天生异赋,能力举千钧,浑身长满鳞甲厚皮,钝器绝不能伤。闻说国主悬榜求将,遂至都城,前来应聘。
白暾见而大奇,命当殿试武。侨如演试武艺,力敌百士,不能近身。
白暾喜不自胜:此天赐勇将,以助我报先兄之仇也。
于是当众封官,用之为将,使侨如为侵鲁先锋。
鲁文公六年冬,闻报翟狄来伐,遂急修书,遣使往晋国求救。又派叔孙得臣为将,大夫富父终甥为副,率师五千,车三百乘,兵出曲阜,前往北部边境拒之。
两军相遇,相距五里各下营栅,预备来日交锋。
时值冬月,冻雾漫天,乌云低垂,寒冷刺骨。
终甥熟谙天文,进帐向主帅献计:翟骑彪悍,且其先锋骁勇异常,万人难敌。某仰视天文,今夜必有大雪,正宜设伏,此天助我军,机不可失。
叔孙得臣大喜,遂依其计,命于营前要道深掘陷坑,将草蓐掩盖,安排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