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郑妈妈铺在床上的铺盖蹬蹬蹬跑出屋子,跑出院子,直接扔到了大街上。
“严婆子、老李头,把那箱子抬出来扔大街上去。”
老李头和严婆子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妇,梅秀才在的时候就在梅家,梅秀才走后,老李头和严婆子还在梅家。
听到关氏喊他们,严婆子和老李头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怎么把姑奶奶的东西扔出去?
关氏见使唤不动严婆子和老李头,自己动手,一边拖箱子,一边朝屋里吼梅富贵。
“梅富贵,你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忙,再不帮忙,家都没了。被一个出嫁女欺负成这样,你真是个窝囊废。”
梅氏整个人都在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梅富贵犹豫了一会儿,牙一咬。冲到外面,和关氏一起拖着大木箱子,把箱子拖到了大街上。
梅氏站在屋门口,看到这样的情景,捂着脸,放声痛哭。
麻绳专挑细处断,他们被赶出侯府,来梅宅,却又被梅富贵赶出来。
阮青萝冷冷看着梅富贵和关氏,一动不动,寒风刮在脸上,刀子一般疼。雪落到脸上,冷到心底。
“梅若曦,你也别埋怨,你已经是出嫁女,阮家是你的家,这是梅家,我姓梅。别说什么房契地契,天王老子来都不行,这是梅家的房子,只能有梅家子孙住。”
阮青萝仰起脸,长出一口气,罢了,就这样吧。
“娘,把房契地契给我,我去京兆府。京兆府要是不行,我就去告御状。我爹是被下了监牢,可是我爹的同僚多的是,詹士府里人多的是。我就不信了,天底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梅氏哭得直不起腰,郑妈妈也不问梅氏,急忙打开包袱,把房契地契拿出来,这些东西在京兆府都有记档。
梅氏颤着声说,“青萝,真要去。。。。。。”
“娘,你别管。妈妈、荷香姐,照顾好我娘和小珂。我去京兆府。”
关氏横着脸,她才不怕了,找了官差又如何?这宅子就是她的。
看着阮青萝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飞雪中,王才咂咂嘴。这丫头够硬气,怪不得刚才敢拽他下马,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给架梯子都敢上天,给把刀都敢杀人。
王才赶紧跑回梨花小筑。
霍铭和少年正在喝茶。王才裹着冷气进来。
“公子、先生,阮大人的妻女被赶出来了。阮小姐拿着房契地契往京兆府去了。”
王才原原本本说了梅宅生的事,少年脸色更冷,手紧紧捏着茶杯,手上青筋显出。霍铭看了王才一眼,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泛舟,拿我的名帖,去京兆府找姜南雍,让他照拂一下阮枫的家人,算我欠他的人情。”
泛舟拿着霍铭的名帖,出门去京兆府。少年对王才说。
“去后厨吃点热乎的,继续去关帝街盯着。”
王才走了。
霍铭继续喝茶,少年的眉头拧成了川。
“钱贵生的事,马怀英是主办官,阮枫一个从官怎么会有那么大胆?还收钱交给太子。明晃晃的栽赃陷害。现在马怀英没事,阮枫却下了监牢。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