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确实很敬业,但不至于让姜知渺清空他的摊位,最重要的一点是,她馋了,馋大米饭了。
天天吃硬饼子都快给她吃吐了,大米饭她都馋老久了,先前没机会买,这好不容易解放了,不得买个几十斤吃?反正搁在家里又不会坏。
再说了,现在天这么冷,也不会生虫啊,最多放置不当,可能会受潮。
后面姜知渺和温竹卿又去米店买了些,先前从摊贩哪儿买了八十斤左右,二人分分也就是一人也就四十来斤,家里人多,四十多斤吃不了多长时间。
那摊主说的是实话,他那米确实没卖贵,米店里同等品级的大米至少得卖八文钱一斤,六文钱一斤确实姜知渺二人占了便宜。
当初让白露带来的妆匣里大概有个一千两,徐有容这些年存的家当大头都买了京郊的水田,能剩下一千两也是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一路上花了些,姜知渺手里差不多还有个七百两,这七百两她要留一部分盖房子,眼下天还不算特别冷,住在茅草屋里还算凑合着过,这要是下雪了,不得被砸死?
那屋子虽说被加固了,但到底是黄泥混着土砖糊的,一点都不牢靠,这要是下场大雪,只怕是人还没趴下,屋子就先趴下了。
姜知渺想,还是要抽个时间和村长商量商量宅基地的事,无论大小,至少要先盖一个,不然这个冬季可不好熬,这要是落了个老寒腿什么的,可就有的罪受了。
兜兜转转逛了好一阵,二人的板车上堆满了米面肉菜,除此之外,姜知渺还买了些种子,准备尝试着自己培育。
先前她听春桃说了,这边入冬后,家家户户的餐桌上就只有萝卜白菜,这要是连续吃上一个冬的萝卜白菜,姜知渺想想都觉得接受无能。
年一过,反正是要种地的,早种晚种都是种,过年添个菜也是好的。
二人这趟上集花了二十两左右,米面肉菜倒是占小头,大头全给棉被占了去。
大栩国有棉花不假,但也俏啊,尤其是极北之地,这儿苦寒无比,一床普普通通的棉被居然被卖到二两银,算得上天价了。
见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姜知渺又去铁匠铺买了口锅,家里头只有一口小铜锅,太秀气了,完全施展不开,眼下有了家,铁锅少不了。
临走的时候,二人又去木匠铺订了些家具,虽说屋子不大,但挤挤还是放的下的,老在地上睡会导致潮气入体,搞不好会得风湿,毕竟手里有钱,也没必要苛待自个儿。
今日赶集起的早,先前姜知渺二人去馄饨摊买了碗馄饨垫了垫肚子,一番折腾下来,早已消耗殆尽,想着时候还早,姜知渺就拉着温竹卿又去买了碗。
天冷,吃热食浑身都暖和,姜知渺二人推着板车停在馄饨铺前,随即选着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
摊主是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慈眉善目的,看谁都笑眯眯的,二人分工明确,丈夫负责下馄饨,妻子负责将下好的馄饨端到客人面前。
二人点了两碗大份的白菜猪肉馄饨,半响后,老妇人端着下好的馄饨端到他们面前。
抬眼间,瞅见两张颇为熟悉的脸,好奇问道:“姑娘,方才你们不是吃过了吗?这是又饿了?”
姜知渺顺手抽了双筷子,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大娘,还不是您手艺好,一碗吃不够,还想着再吃碗吗?一会儿回了村,可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馄饨了,可得吃的过瘾。”
姜知渺这话说的不假,虽说这馄饨卖八文钱一碗,都够的上一斤猪肉了,但这家的馄饨皮薄馅多,一个顶的上华国俩,没有科技与狠活,主打一个原生态,性价比极高,吃的那叫一个过瘾。
自个儿家的馄饨被人夸好吃,老妇人笑眯了眼,笑骂道:“嘴还挺甜。”旋即转过头朝后喊着:“老头子,咱不是还剩两个烧饼吗?快拿来给客人尝尝。”
“好咧,晓得了。”老爷子扯下肩上的汗巾擦了擦汗,从身前的篮子里拿了两块烧饼放在盘子里,端着朝她走去。
“丫头,一会儿我们可就收摊了,正好还剩两个烧饼,你们就拿着尝尝味道吧。”老妇人接过烧饼递了过去,笑呵呵的说道。
姜知渺受宠若惊,笑着推了回去,“大娘,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这烧饼你就留着自个儿吃吧,单吃馄饨都够饱了,实在是吃不下烧饼了。”
“这有啥,这不是要收摊了嘛,家里剩的还有,左右今个儿也卖不出去了,你就拿着加个餐吧。”听她这样说,姜知渺也不好拒绝,笑着收了下来。
姜知渺放下烧饼,问:“谢谢大娘,对了,大娘,我想跟你打听个事,你知道这街上哪有卖炉子的吗?”
“炉子?啥炉子啊?”老妇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不是暖壶啊,灌水捂手的手炉子?”
“不是。”姜知渺解释道:“是可以烧火的炉子,家里刚安定下来,家里头也没起灶台,就想着买个烧火的炉子先凑合着用用。”
老妇人“奥”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烧火的炉子啊,那东西一般人买的少,我记得街上倒是有一家卖。”思索了一阵后,她说:“好像是陈四家吧,对吧老头子。”
老爷子在她询问的目光下微微点了点头,跟着说:“没错,是陈四家,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右手边第一家便是,他家卖炉子。”
姜知渺笑着应好,谢了一番后,迅解决了碗里的馄饨,和温竹卿各打包了五份馄饨后,和他们道了别。
馄饨自然是刚出锅的好吃,但眼下只有他们二人上集,明淮他们也吃不着,只能打包带回去吃了,反正一会儿买了炉子,到家热一热就行了。
日头都升的老高了,早就过了早餐高峰期,见摊子66续续的要收了,姜知渺和温竹卿买了些包子,素的肉的都有,一家买了二十个。
天冷,不必担心包子会馊,放置妥当的话,也能吃个几天,二人将吃食码好后,推着板车朝东走去。
这条街不长,没一会功夫就到了他们口中的陈四家,迅买完炉子后,二人又去买了些红糖点心什么的,东西码放好后,就推着板车往回走去。
临出镇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准备出的老桩叔一行人,这次车上多了几副生面孔,姜知渺猜,应该是别的村的。
隔着老远就看到李三娘那张臭脸,姜知渺做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哼”了一声后,便推着板车朝大路上走。
李三娘虽然不知道她做的是啥手势,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个好的,指不定是什么咒她的呢。
一看那张得意的脸,心里止不住地冒火,李三娘紧了紧后槽牙,硬生生地将火气给憋了回去。
这车上坐的可不只是甜水村的,还有苦根村和其他几个村的,这要是闹起来了,往后她的名声可就臭了。
她臭倒是无所谓,大郎还要娶妻,这要是传出个泼辣的名声,往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一想到这,李三娘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姜知渺见她吃了瘪,板车都推的快了,温竹卿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提了。
青年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眸里染着暖意,天光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徐徐微风泛着冷意,二人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