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拖着沉重的脚链来了。
“孙儿不孝,犯了大错。。。。。。”
他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忏悔不已。
沈老夫人冷笑了一声,道:“那你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了?”
“祖母,您能说话了?”沈晏清用手臂擦了擦眼泪,震惊不已,“孙儿不该贪得无厌,忘了初心。”
老太太轻轻摇头:“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你啊,从一开始就错了。”
“天赐良缘,却被你无情辜负,放着家中贤妻不顾不理,反而恋上那水性杨花的苏家女。害了昙儿的一条性命,便是你走错的第一步。”
沈晏清的泪水滞在眼眶里:“您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谁胡乱嚼舌根?昙儿没死,我便不欠她什么,您可知道,她为了报复我要与沈昱白成亲?”
“哼。。。。。。”
“她死或没死,与谁成亲,已经与你没有半点干系,你有何资格指摘她?”
沈晏清梗着脖子,还是不服气:“怎么没有关系,妻以夫为纲,难道她过去的情深都是假的。”
他红着眼,一字一顿道:“她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若我得不到她,别人也休想,哪怕是毁了她。。。。。。”
沈老夫人知道,他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说再多也无益。
苦笑着道:“作孽啊。。。。。。侯府怎么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孩子?”
她叫来柳儿:“将茶端给大爷。”
柳儿端着托盘,盯了那茶许久,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老夫人。。。。。。”
她怯怯喊了一声。
老太太将眉眼沉了下来,呵道:“叫你端,你就端,连我的话也不肯听了吗?”
柳儿只能照做,祖孙俩一人端起一杯茶,老夫人捧茶道:“晏清,我也活不过今日了,你该敬我一杯茶。”
沈晏清没起疑心,恭恭敬敬地敬了茶,啜饮了几口。
茶水已经有些凉了。
放下茶碗后,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祖母,皇城司的人说,白姨娘是走失多年的嘉柔公主,此事您可知晓?”
老太太闻言一愣,面色灰败。
原来。。。。。。她竟是先帝的女儿。。。。。。
自己早该料到,她身份没有那么简单的,那簪子不是俗物,那女孩的言谈举止也极为谦逊有礼。
白牡丹六岁那年随着人牙子入府。
因其神色恹恹,脑袋上还缠着带血的纱布,好看归好看,可一眼便知难养活,沈老夫人本是没挑中她的。
牙婆道:“这孩子自个儿不小心摔到了头,养几日就好了,可不是犯了什么病,您就留下她吧。”
正巧此时,白牡丹哼起了小曲,歌喉婉转灵动。
章嬷嬷笑着道:“哟,还有一把好嗓子呢,不如养在侯府的戏班子里,给夫人逗个乐子。”
晚上丫鬟给她洗澡时,她却张牙舞爪不肯脱掉里衣。
丫鬟们按住一看,原来是在身上藏了个玉簪:“许是她家人留下的,你放心,咱也不抢你的。”
那些个丫鬟都是见过好东西的,笑着将簪子簪到了她的间。
沈老夫人只育有一子,做梦都盼着再生个贴心的女儿,故经常叫她到清念堂在一旁伺候。
可仔细想来,她待白牡丹也算不上好。
全当养了个猫儿狗儿,开心时逗弄一下,不开心时便丢到一旁。
“她竟是嘉柔。。。。。。”
“我的罪孽啊,怕是再也赎不清了。”老太太黯然伤神,用帕子捂着嘴猛咳了起来,喷得满身是血。
暗红色的血液很快浸湿了帕子,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祖母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