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只有他凌辱别人的份,当自己成了待宰羔羊时,却无法抑制求生的本能。
“这娘们疯了,快来人啊。”
他一边后退一边呼喊着院中的兄弟,可屋外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压根无人回应。
此刻柴三才忽觉得不对,找准了时机开门正要逃跑时,却现那些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们,早已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死去多时了。
他猛地回头望向身后人:“你到底是谁?”冷汗早已濡湿了衣衫,紧紧地贴在后背上。
江檀莞尔一笑,露出如冷玉般洁莹的贝齿,脸上的血迹很是瘆人。
“我是曾死在你手里的亡魂,如今前来索命了。”
他来不及细想转身便跑。
只见一道寒芒闪过,柴三怔怔地驻足在积水空明的庭院中,心窝像是被什么捅穿了,泂泂地往外涌着鲜血。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咸腥气。
江檀这才恢复了些许理智,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苏家这伙人手上血债累累,仇家应是不在少数的。
“扑通——”
柴三的尸体应声倒地,她避无可避,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是。。。。。。沈昱白?
江檀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可那人的的确确就是沈昱白。
银枪上的红缨早已饮饱了鲜血,他不复往日的孱弱模样,不动声色地提着长枪巡视着还有无活口,如索命的阎罗。
角落里的人尚存一息,像只离水的鱼那样嘴巴张张合合,往外吐着血沫。
沈昱白自然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
不耐烦地拧了拧眉,抬手挑穿了那人的咽喉,然后拔出银枪在死人的衣裳上揩了揩。
“这群人没伤到你吧?”
他开口了。
全然不提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突然从一个苟延残喘的庶子、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江檀沉默不语,她看到不远处有一抹朱红色的身影伏在地上。
正是先前在宅内接应的丫鬟。
沈昱白跨过脚前的尸体,从柴三的腰间摸出了一块腰牌,风轻云淡地解释道:“她已经看到了你我的面容,留着无益。”
他的眼神却与在侯府时判若两人。
然后解下身上的长袍,拢在江檀身上:“随我回侯府吧,睡上一觉就当什么都没生过。”
“明日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江檀抬头,对上沈昱白的眼睛。
那目光里,少了几分温情,却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像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