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才还笑眼盈盈的江檀,忽然冷了脸。
“闯了滔天大祸还想搬回西泠斋?”
“门都没有。”
这两老妇皮糙肉厚,肯定是不怕打也不记打的。
江檀沉思一番后,开口道:“若人人都学你们这般为虎作伥,府中的老实人便再也没有活路了。”
“罚去三个月的例银,即刻搬去晦明居。”
“什么,晦明居?”
老妇们面面相觑,说什么也不肯去。
那晦明居住了几个宗族里的表姑娘,是再寒酸不过的去处。
且不说那院落逼仄狭小,例银也比其它院里的少上不少,那几位表姑娘在府中又说不上话,不像主人家时常还会打赏些银钱饰的。
这侯府的下人们通常都是拜高踩低的,只怕往后想偷偷从角门溜出去都不再可能了。
江檀懒得跟她们废话:“我累了,赵嬷嬷只管将她们打过去就好。”
同时又悄悄嘱咐霜叶:“明日往那旖春园放些口风,让她们知道我是怎样处置这几个奴婢的。”
江檀正要起身去屋里歇息,没想到松鹤堂的衔冰却过来了。
她冷眼看着院中的婆子走得走,散得散,才走到江檀身边福身行礼:“搅扰姑娘清净了,奴婢将话传到就走。”
“可是二爷让你来的?”
江檀有些讶异。
衔冰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附在江檀耳边轻声道:“那红袖出身罪臣之家,自小便被苏老爷买了来,豢养在府里,听说惯会调制香料的,苏姨娘的本事也是同她学的。”
“还请江姑娘多加小心,不要被那些个卑劣手段中伤了。”
衔冰传完了话,又欠了欠身子退下了。
江檀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回了屋,这已经是沈昱白第二次出手了。
明明拖着一副病体残躯,整日躲在松鹤斋不见外人,却依然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仿佛侯府生的一切大小事都尽在他的掌握中。
足不出户,竟连苏家一个奴婢的身世都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翌日,旖春园。
“快让我看看,江檀那贱人有没有伤到你。”
苏婉容见了红袖,急忙挽了她的袖口想看看伤势,可袖管下一双小臂光洁如玉,哪有半点乌青?
红袖将袖口往下扯了扯,呐呐道:“昨夜江姑娘并没有为难奴婢。”
“她会有这么好心?”
苏婉容悻悻地抽回了手,看她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心生疑窦,于是甜甜笑道:“你该不是被江檀收买了吧,这么快就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