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淡笑着将指过来的下人介绍给她:“这是常嬷嬷,绮霞,绮碧,从今日起,她们三人会在你左右贴身伺候着。”
“按规矩,你该移居到偏院,但老夫人体谅你身体孱弱,特许你留居旖春园,与大爷同住。”
三人向苏婉容行了礼,站到她身后一字排开,堵住了她的退路。
“谁叫你们擅作主张,将我纳为良妾的,晏清知道吗?”
苏婉容气急败坏。
原本当妾她就是不愿的,没想到还是低人一等的良妾,她好歹是苏家大小姐,这身份不是折辱人吗?
况且这三个‘门神’哪里像来服侍人的,黑压压地往身后这么一杵,倒像是来监视她的。
章嬷嬷咳了两声,提醒道:“江姑娘执掌中馈,府中人人都敬重她,苏姨娘说话注意些分寸,你若不愿,现在离府还来得及。”一双三白眼冷厉得像刀子。
苏婉容觉得委屈极了。
望着府里的人进进出出,将那些老旧的家具摆件搬进屋子,她憋得辛苦,才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倒想一走了之。
但好不容易和沈晏清走到这一步,她舍不得,而且父亲和兄长也不会允许她这么任性。
院子里的人都四散而空了,苏婉容还痴滞地站在原地,若不是绮霞唤了声苏姨娘,她或许还会一直站在那里。
入夜了,沈晏清才迟迟归来。
推开门,现苏婉容正侧卧在美人榻上,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如往常那般屏气走到榻前,刚想伸手去抱,她却蓦地转身起来了,双眼有些红肿:“你去哪里快活了?现在才知道回来?”显然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沈晏清俯下身子,帮她揩着眼泪:“我不是同你说了,回了一趟军营,容儿这是怎么了,哭得这样伤心。”
舞刀弄枪的手在此刻很是笨拙。
苏婉容打落他的手,将脸侧到一边,赌气道:“看来容儿和哥哥本就无缘。”
她摸着小腹,哭得梨花带雨。
“这孩子不该降生的,等明日天一亮,我就去找那江妹妹讨一碗碎骨子喝了,也绝了你我的念想。”
“你要落胎?”
沈晏清听着这绝情话,心中隐隐作痛,如剜心一般。
醉意也顿时消弭了七七八八。
他紧紧搂着温婉柔弱的可人儿,有些悲哽:“我们走到如今这一步实在不易,眼见未来的大路愈平坦了,你突然提这话作甚?”
见苏婉容的脸色有所好转,沈晏清又凑到她耳边,轻轻呵气道:“我是侯府的嫡长子,袭爵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可是我唯一的侯爵娘子,想逃到哪去?”
手上的动作也逐渐不安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