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呆若木鸡,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回神之后愤恨更甚,怒火中烧的点了人手要去抄了那间“淫窝”。
结果不问可知,一头撞进了风沙早就设好的埋伏。
当日午后,王卜由盖万府邸出门,正要赶回去向柴兴复命,忽然有急讯报来:张永带人于状元楼行刺风沙不成,被当场生擒。
这下轮到王卜呆若木鸡了。
行刺风沙事情不大,行刺墨修事情就大了。
对于百家来说,这不仅是坏了规矩,更是最犯忌讳的事情,没有之一。
一旦实锤,司星宗将会受到百家的一致责难。
最关键,破坏了百家的规矩,将不会再受到百家规矩的庇护。
王卜猜到风沙挨了柴兴一耳光,一定会反击,但是没想到风沙放着正主不管,居然拿司星宗开刀,摆明柿子专捡软得捏。
司星宗当然不可能抗住四灵毫无顾忌地报复,尤其风沙可以对等报复。
换句话说,风沙获得了干掉司星宗宗主而不会遭至百家反对的权力。
先不说风沙会不会真的这样干,或者有没有能力这样干,仅是他“可以”这么干,足以让司星宗上下寝食难安。
跑来给王卜报信的正是张永的儿子张德。
张德惶急地道:“此事必有蹊跷,我爹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去行刺风沙。”
王卜一向冷静,竟是少见的心乱如麻,怒道:“还用得着你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家摆明设下陷阱,打算借题发挥,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张德忍不住道:“王师伯,我该怎么办?”
王卜努力定下心神,冷冷地道:“还能怎么办,我去找易夕若,请她出面讲和。”
与此同时,皇宫文德殿。
柴兴同样收到了张永被擒的消息。
乃是赵仪亲自进宫报来的。
柴兴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问道:“以你对四灵的了解,其后情势发展将会如何?”
“墨修不可受行刺,此例绝不可开。所以四灵高层,包括我在内,不会问是非,也不会问缘由,一定会逼司星宗低头。”
赵仪苦笑道:“不低头,那就撕破脸,低头的话,那就是误会。所以司星宗一定会退让,退让的结果是四灵于禁军之内更加强势。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他相当坦诚,显然与柴兴的关系已经良好到可以直言不讳的程度。
柴兴淡淡地道:“他这是明着给咱俩来了一出离间计,对吧?”
赵仪脸上的苦笑意味更浓:“不错,看似阴谋,其实阳谋。”
柴兴又沉默下来,过了会儿道:“我扇他一耳光,他回了我一巴掌。我还塞了他一把甜枣,他理所应当还我一把甜枣。你说呢?”
赵仪敛容道:“以我对风沙的了解,如果陛下愿意退这一步,他一定会投桃报李。”
柴兴笑了起来:“你是说他吃软不吃硬?那就好办了。”
赵仪摇头道:“墨修软硬不吃,风沙吃软不吃硬。”
柴兴奇道:“王卜不止一次跟我强调墨修和风沙的不同,如今你也这么说,能跟我仔细解释一下吗?”
“就好比风沙这出离间计。”
赵仪沉吟道:“就算赵仪没有悖逆之心,柴王爷也对赵仪深信不疑,但是天子不可能完全信任殿前司都虞侯,四灵的白虎观风使也不可能完全效忠于天子。”
柴兴恍然道:“有道理。看来我这次错就错在不应该拿灭佛一事扇墨修的耳光,要扇也应该扇风沙的。”
赵仪轻咳一声,提醒道:“柴王爷可以犯错,天子不会有错。”
柴兴点点头,道:“你现在去见风沙,跟他说柴王爷想请回会稽郡夫人及子女,算他还了我塞他的那把甜枣,这件事就算扯平了。”会稽郡夫人即贺贞。
赵仪愣了愣,旋即大喜过望,行礼道:“多谢柴王爷成全。”
勾栏客栈,北楼。
绘声紧张兮兮地跑回来跪着,言说她实在找不到赵仪,主人命令白虎卫撤回的命令根本无法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