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自己这般无能,不仅不能分担家事,还总让祖母为自己操心受累。
及笄礼上,我将提前演练过无数回的流程表演得没有半点错漏,我不想辜负祖母的苦心。
我得体的表现终于获得赞誉,能给祖母和母亲长脸,很开心。
可是啊,那个上学期间就极其讨人嫌的李伍儿来了,来砸场子。
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总针对我,难道是小时候挨的打不够多?
虽然李伍儿脑子有病,可祖母威武,把人压制得死死的,开心。
事后我趁李伍儿出门上香把人蒙头打了一顿,更开心。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李伍儿竟把我当成假想情敌,所以才处处针对我。
唉!因为一些无根据的脑补,就平白挨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打,这李伍儿也真是可怜。
但是啊!她再怎么可怜也掩盖不了坑害我的事实,我还是想打她。
后来,我慢慢接管家中生意,虽总有人说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做生意不像话,但我知道,她们是嫉妒我,嫉妒我有开明的母亲和祖母,不必一辈子都被困在后宅那一方小天地里。
再后来,边关战事告急,便宜哥哥来信说军饷不到位,他都好长时间没见着肉了。
自家哥哥自家心疼,我当即筹备了粮草肉干,以及祖母亲自调配的外伤药北上看他。
军营生活果然凄苦,便宜哥哥黑了,也瘦了。
我实在见不得自家哥哥狼狈的模样,当即又多买了十万石粮食和数千斤肉干。
所有将士见着吃的都开心,恨不能把我当佛陀一样供起来。
我很享受这种被人恭维的感觉,就在军营里住了一段时间。
某天,我心情大好到处溜达,一眼便在五大三粗的将士中瞅见一个清俊少年郎。
他太白也太美,在黢黑一片的士兵中简直是个异类。
我又打听了他的底细,洪阳,孤儿,从小体弱,在军营里做一些修理刀剑马鞍的活,平时还喜欢舞文弄墨,肚子里有几两墨水。
长得好,有文化,体弱短命,这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夫婿。
尤其他那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多看看对身心也是好的,能摸一摸,亲一亲就更好了。
我当即问他愿不愿意嫁给我,不曾想这个小伙子是个不识好歹的,当即被我气红脸,严并辞拒绝了我。
他还说什么婚姻大事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说如今战事吃紧,谈男女之情不合适。
洪阳说得有道理,可我还是不想他被别人诓走,于是就照着追姑娘的方法给他送花送石头,又在他修修补补的时候把话本子上的漂亮话背给他听。
他或许是真厌烦我这种成天无所事事的,每次都能气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
我想,他如果打得过我,一定会跳起来跟我打一架。
可谁让他武力比不上我呢。
哈哈!我就喜欢看他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最后只能委屈扒拉生闷气的模样。
我不擅行军打仗,一直留在军营也无用,不如回去多多挣钱,确保便宜哥哥吃穿不愁。
临行前,我灌了洪阳几杯酒,又在他脸上亲一下,跟他说等战事结束了就来抬他做上门女婿,说完又将一把匕塞给他,就当是信物。
唉!到底是个病秧子,才几杯酒下肚,脸就红成了猴子屁股。
病危的惠帝很高兴我帮他出钱,回京后下了一道圣旨封我做了郡主,又加封母亲做诰命夫人。
母亲一直忧心哥哥的处境,这些年少有笑模样,收到接了加封圣旨后,一直紧拧的眉头才有了些松动。
因我和母亲得了封赏,哥哥在边关又屡立战功,原本门可罗雀的平阳侯府终于有人上门走动,门庭若市。
就连刚刚失去孩子的李伍儿都不顾自己身体,顶着一张苍白鬼脸找上门。
但她不是来恭贺的,而是来癫的:“太子被废,我的孩子也没了,王如绮,看到这一切你很开心吧。”
我实在看不懂李伍儿,留给她一个白眼就离开了,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又哭又笑。
再后来,惠帝驾崩,孝帝登基,李伍儿和前太子病逝。
又过几年,战事平息,我终于把心心念念的美人儿抬进府,生了几个漂亮小孩赔祖母和母亲玩。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我和哥哥的孩子都长大了,祖母也慢慢走到生命的尽头。
祖母临终时握着我和哥哥的手,就这样,她仅有的体温全部流向我们。
我原以为洪阳是个短命鬼,不曾想他却活得挺长久,久到我闭眼前一刻还能瞧见他的笑容,瞧见他一遍一遍抚摸我的脸颊,最后又将我送给他的匕插进心脏,慢慢倒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