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屋里的三人丝毫没有觉察出被人跟踪了。
何林木贴着窗户边听了个仔细。
“墙太高,从树上过去肯定不行,再说里面的同志身体是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道。
我建议准备一个梯子,一条棉被。铁丝网用棉被盖住,人翻过去应该没有问题。”
“里面有多少人守着?”
“我刚才冒头看了几眼,牢房门口只有一个黑狗警察在打瞌睡。马厩旁边的侧门有一个警察守着门。
我们的路线是翻进院里进牢房救人,其中一人去解决看守侧门的警察,到时我们从侧门冲出去。
咱们行动组就三人,我建议让书记明晚行动时,给咱们配几名手脚利索的年轻人过来打打下手,在侧门那里帮忙运送那几位同志。”
“可牢里的情况我们还是不清楚啊,万一出了差错弄出来大动静,前楼的警察肯定会跑过来支援。咱们这点人能扛住吗?”
张大成被问住了,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不过作为共产党员,决不能对被捕的同志见死不救。情报,他现在就缺的就是情报。
可他们都没有受过专业培训,所谓的行动都是靠着一股子狠劲和猛劲。他们毕竟是一支年轻的队伍,而且身份都是教师,不是常年在社会江湖上走动的人,想问题很书生气,欠缺丰富的社会经验。
何林木悄悄的离开了,方向是警察局。
……
春来更有好花枝,晚风何处江楼笛。
立德饭店的楼顶,有一座木质的风景阁,四面有窗,春熏风,夏赏月,秋高歌,冬慕雪,是个喝酒的好地方。
这里当然是不对外的,唯一能来这里喝酒的就是杨文财。
此时夜风拂来,略有寒意。袁逸舒一手举杯向明月,然后一口闷下。
杨文财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嘲笑道:
“你他娘的能不能文雅点,月亮还是个小姑娘,你总是勾引人家喝酒干啥。我得告诉月亮妹子一声,让她管你要这些年的陪酒钱。”
傍晚时袁逸舒打电话让他过去陪他喝酒,杨文财就知道袁逸舒有事闹心了。
他举杯灌了一口酒,看着闷闷不乐的袁逸舒揶揄道:
“辛苦最怜天上月,夜夜与君来相见。天天看你那张脸,月亮没吐就很给你面子了。
你说你装什么可怜呀,你要婆娘有婆娘,要娃有娃,还是儿女双全,我比你惨好吧。”
袁逸舒不搭理他,满上一杯酒再次向月亮举杯,而后又一口闷下,样子极其悲苦。
“春风不入驴耳,愚人不听人劝。瓜怂,喝死你算逑了。”
杨文财低头喝酒,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懂得别人不说就别深问的道理,袁逸舒一眼月亮一口酒,杨文财是一口大肉一口酒,春风里风景阁满是酒气。
袁逸舒拿起桌子上的竹笛,即兴吹了一曲《鹧鸪飞》,笛音清柔悦耳,如同从远方山间飘来的春雨,簌簌落入人的心湖中,漾起一股美丽而忧伤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