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丈夫的尸已经被盖上了一块白布,正摆放在她的堂屋内。
凌知站在矮院门口,远远的看到一只乌黑青的脚露出来,月色照在她的院中,是如此的凄凉。
凌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她的堂屋的。
屋内有个妇人大个肚子,正跪在一个火盆前烧纸。
她垂着脑袋,将手里的纸钱丢进火盆,又好几次火都要烧到手她才回过神。
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给你多烧点钱,这样你到了那边就不用再上山砍柴了。”
“你要吃饱,穿暖。。。。。。”
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粗糙,想是已经痛哭过一场。
凌知与司无崖站在她身边好一会儿,她才现屋内有人。
缓缓的抬起脸来,姣好的面容寡淡忧郁,她吸了一下鼻子问道,“你们,有什么事么?”
凌知颤了颤嘴唇,编了个谎话。
“我。。。我路过这里,有些口渴,可以向你讨碗水喝吗?”
妇人心肠倒是很好,她擦掉自己的眼泪,点头道,“好的,你等我一下。”
她大着肚子颤巍巍起身,凌知忍不住上前搀扶她一把。
她不好意思的苦笑一下,“身子有些笨重,谢谢你了。”
凌知连忙道,“没事,你告诉我水在哪里,我自己去倒就好。”
她摇摇头,“我来吧。”
便由凌知搀扶着进了厨房。
司无崖正抬眸打量这间朴素简陋的小屋,忽听厨房内锅碗瓢盆轰隆落地,出‘恐龙抗狼’的一串响声。
追进去一看。
凌知正搀扶着妇人,面色惊慌,失措看向司无崖,“她。。。她好像要生了。。。。。”
果然她面露痛苦,双手护着肚子,不住的倒抽冷气。
口齿间断断续续的传出她的话语,“好痛。。。帮帮我。。。”
“求你们帮帮我。。。。。”
片刻,她的额头就布满了一片汗水,面色惨白。
司无崖立马将她打横抱起,抱进了隔壁的卧房,凌知追在后面,脑子里一团乱糟糟。
要生小宝宝了?小宝宝要从这个肚子里出来了?
好突然,她还没做好准备,也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准备。
等司无崖将她安置在床榻上时,现她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的殷红。
司无崖说,“我去找人。”
床上那妇人在痛苦喘息间抽出一个空挡,伸手抓住凌知的手臂。
“来不及了,你帮帮我。”
凌知急得大脑一片空白,都快忘了自己是一株灵芝,她支吾道,“我。。。我不会。。。”
妇人抓着她的手,坚定道,“你会的。。。。。。”
凌知无助的看一眼司无崖,司无崖却对她点点头。
而后,床边的围幔被拉上,凌知像查看伤口一般,将妇人的衣衫解开。
怪不得妇人说她会,看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小孩的头随着呼吸的起伏,若隐若现,帐内偶尔又几声惨叫,但都有气无力。
眼见她就要力竭,再没有力气深呼用力。
到了这种紧张的时刻,凌知反而哭不出来了。
情急之下,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手放到妇人口中。
妇人更是在疼痛的加持下,朝着凌知手狠狠一咬。
汩汩温暖的‘鲜血’涌入口中,原本虚弱的身体忽然精神百倍,痛楚也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