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凉竹没搭理她,而是将手握得更紧了几分,提醒明溪,“这里的草木昆虫都受到女巫药水的浇灌,因此有很多都产生了变异,小溪,你试试自己的天赋。”
草木昆虫,也是有血液的。明溪会意过来,开始调动自己体内的力量。
而乔凉竹这时候就全神贯注地看着明溪的一举一动,仿佛她的所有目光和世界焦点全都凝在了明溪身上。
这确实是令人无法抵挡的吸引力,明溪的脸庞又开始燥热起来,她不太懂自己这些突如其来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只能摇摇脑袋,一边继续红着脸,一边将小乔保护得滴水不漏的。
明溪现在可以比较熟练地操纵血族的技能了。在正面对抗过温莱那样级别的敌手,这些密林中的木族也就显得弱小许多。
但木族的难缠之处不在它们的力量,而是五花八门的异能。
尤其是这里的木族,被女巫部族有意用药水异变,开发出来的技能更多的是偏向攻击性,而且似乎有了神智,它们在几次的试探发现依靠攻击力无法击退敌人之后,就开始改变策略,用更奇怪的异能来对付她们。
“小溪,稳住心神,这些花粉会产生幻觉。”乔凉竹握紧明溪的手指,将她的神智重新唤回来。
明溪低头,她的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诡异的花粉,些许味道还在若有若无地飘入她的鼻子里。她有一瞬间仿佛自己回到了那个充满血丝的诞生之地,她蜷缩在里面,一动不动,只有非常微弱的呼吸声,有人在密切地关注着她,全身心地投注在里面。明溪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一种类似虔诚祈祷的意念,哀恸到极点的不顾一切。
她想要她活着。
熟悉的气息笼罩住她,明溪回过神,对上的就是一张担忧又美丽的脸庞,乔凉竹正捧着她的脸,用指尖抹去她眼角不知道什么流出来的眼泪,“是不是想到什么悲伤的过去了?”
乔凉竹小心翼翼地询问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过往,或平淡,或惨烈,只是乔凉竹想不到单纯热烈如明溪也会有这样的过往。
明溪却摇摇头,“没有啊,我过去都活得很开心。”
不夸张地说,她过去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明怀把她照顾得很好。
乔凉竹凝视着她,想判断出她这句话有没有在骗自己,但很显然,明溪从来不会骗人。
而这些悲伤花粉,却又不是作假的,乔凉竹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明溪在过往的某段记忆被刻意抹杀掉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就如同她身上被压制的力量一样,明溪也有着充满谜团的过往。
乔凉竹看着明溪的眼睛,干净澄澈,乌黑得仿佛夏日河水底下的黑色鹅卵石,一目了然,乔凉竹心悸了一下。
“怎么了?”明溪忍不住抬手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乔凉竹轻轻地摇了摇头,“小溪,我好像受到这些花粉的影响了。”
黑色的乌鸦落在枝头上,茫然地环顾四周。
“别找了,我们跟她们失散了。”柳玑大人的声音冰冷强大,从树枝底下响起。
阿乌立刻端正自己肥肥的身子,战战兢兢地看向她,“大人,那怎么办?”
“木族的迷幻粉,会让人坠入情感深处的困境。我们只能等她们出来。”柳玑将自己手指尖粘附着的粉腻腻花粉嫌弃地弹走,她刚才差点都中招了,用很大的意志力才从那不可思议又充满旖旎风情的幻梦中摆脱出来。
而等她环顾四周,原来的地方只剩下自己和阿乌。
想到刚才她坠入幻梦中见到的女人,虽然只有一会儿,柳玑还是凝重神色,仿佛遇到了一桩令她费解又烦恼的事情。
阿乌悄悄地收拢翅膀,埋下脑袋,不敢再看柳玑大人那张分明是被情所困的美艳脸庞。
撩拨
深山密林里,寂静得可怕,没有任何的鸟叫和虫鸣,唯独草木茂盛,生机勃勃。
在乔凉竹说完那句话之后,她整个人就抱着明溪靠在她的肩头,昏睡了过去。
乔凉竹身形高挑修长,优雅雪白的脖颈间佩戴的淡银色项链随着晃动,坠饰正好落在明溪的脸上。
明溪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被金属质地的东西冰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手拂去,却抓住了那坠饰。
项链的坠饰很小巧,明溪曾经注意到过乔凉竹佩戴的这条链子,但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
是一只小小的银白色大狼。
明溪吃力地扶着昏睡过去还不安分的乔凉竹,靠着一株大树滑坐在地上,让乔凉竹枕靠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她会轻松一点。
等安顿好之后,明溪才有心思抓住那条银色链子,用手指摩挲着小小的坠饰。
做工非常精致,即便形状很小,也将狼形雕刻得栩栩如生,那狼耳朵,狼尾巴,跟狼女很像。
明溪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乔凉竹那张漂亮清冷的脸上,她的眉眼很精致,闭上的时候像工笔画细细地描绘出来的柳叶弯月,红唇泛着淡淡的水润,清冷安静,跟毛绒绒的狼女完全没有什么联系。
明溪不太甘心地伸手,探摸向她藏在碎发后的耳朵,柔软温热,跟狼女尖尖竖起的毛绒绒耳朵也完全不一样。
但她身上却又有着那么多跟狼女相似的地方。
明溪见她半天不清醒,这才开始有些着急,凑近她的脸,轻轻地唤她,“小乔。”
乔凉竹浓黑的长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蝴蝶的翅膀,但她没有其它反应了。
她沉浸在长长的不愿清醒过来的幻梦当中,就在自己中意的女孩怀里,她沉浸其中更深更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