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
“太子的位置由他来坐,又或是旁的萧氏宗亲子弟来,有什么分别?”崔循似是并没觉察到自己话中的残忍,冷声道,“若担忧江夏王篡权,大可不必,我自有方法摆平。”
他并不在乎萧霁的死活。
甚至因妨碍到萧窈的安危,心中浮起戾气。
眼见崔循越说越不像话,萧窈用一句话打断了他。
“崔循,”她轻轻抽了口气,“我疼。”
那些堪称大逆不道的说辞戛然而止。
崔循眉眼间的厉色褪去,指尖轻轻从雪白的纱布划过,轻得像片落叶。似是想抚摸伤处,又恐惹她疼。
萧窈眨了眨眼:“我都这样可怜了,你都不关心,只顾着骂我。”
崔循心软得一塌糊涂,自然也顾不上同她分辩方才那怎么能算得上“骂”,只低声认错:“是我不好。”
气氛缓和下来。
萧窈这才终于有闲心,拿了粒蜜饯含着,甜意驱散苦涩的药味,含糊不清道:“我明白,此事归根结底还是我疏忽大意,做得不妥。伤了自己,还带累着你这样忧心。”
反思过,又向崔循道:“可你就不能先哄哄我吗?”
崔循微怔。
萧窈常觉他较之先前有所长进,如今再看,却又觉半斤八两。只得提醒:“抱我。”
崔循这才反应过来,避开伤处,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萧窈在他怀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仰头看他,舔了舔唇上的蜜渍。
好在崔循这回并没需要提醒,几乎是下一刻,便低头亲吻她。
在熏炉旁坐了这么久,崔循的唇却还是凉的。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这一路过来,也不知如何受冻。
萧窈耐着性子,舌尖舔过他的唇。
又将蜜饯的甜与隐约犹存的苦意送入他口中。缠绵亲吻的间隙,喘了口气,低笑道:“都怪你,害我都没顾得上吃糖……苦死了。”
崔循依旧只会道:“是我不好。”
而后便又亲她,有些凶,像是想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密不可分。
待到萧窈实在吃不住,这才依依不舍退开。
“其实当真没什么,”萧窈倚在崔循肩上,待呼吸平缓下来,又试着开解他,“养几日,我便又活蹦乱跳的了。”
她自小胡闹惯了,并不惧怕。
“我明白。”崔循抚过她亲吻时散下的长发,喑哑的声音格外迟缓,“萧窈,是我怕。”
他当真怕极了。
他自恃手段,总觉世上事并无自己不能掌控的。
可须知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强求。
“你若出事,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