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并不稳重,甚至称得上轻佻。崔循却连眉头都没皱,拂去肩上细雪,进了她休憩的偏殿。
婢女捧了衣物上前伺候,却见她摇了摇头:“出去吧。”
萧窈醉酒后睡了半晌,才醒不久,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而懒散,声音也不似往日那般清亮。抬眼看向崔循,似笑非笑道:“少卿来服侍我。”
任是谁,也不会将崔循与“服侍”这个词想到一处。
婢女临出门前隐约听了这句,险些咬了舌头,忙不迭跨过门槛回手关了门。
崔循倒没恼,只是神情有些无奈。
萧窈便又问:“好不好?”
崔循喉结微动,缓步上前。
他这样的出身,自然不曾伺候过人,许多事情做起来便难免生疏,尤其是在萧窈仿佛打定主意要作弄他的情况下。
白净如雪的赤足踩在朱红官服之上,萧窈偏头看他,含笑催促:“冷。”
崔循闭了闭眼,按下心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杂念,为她系袜穿鞋。
“嗳,”萧窈披着绒毯打量,调笑道,“我初见你之时,便想着他日后宅该养这样一位。”
崔循动作一僵,攥着她脚踝的手收紧了些。
萧窈自顾自笑道:“但若是只会这般笨手笨脚服侍人,却叫人喜欢不起来……”
话音未落,便觉肩上一重,仰面倒在了绵软的锦被上。
崔循欺身上前,单膝跪于床榻边沿,抵在她腿间。鸦羽似的眼睫垂下,声音平静却又有些哑:“殿下后宅养人,只是为了伺候穿衣不成?”
原本落在脚踝的手,攀上柔滑如凝脂的小腿。
萧窈只觉被他指尖触及的肌肤隐隐酥麻,下意识挣了下,没挣脱。便一脸无辜看着他,提醒道:“这是栖霞殿。”
崔循沉默片刻,松了手:“我知。”
说罢,便似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一言不发地继续服侍她穿衣。
因顾忌着连日劳累,时常困得厉害,沾了枕头不多时便能入睡,崔循已经有段时日未曾扰她,每日晚间只安静拥她入眠。
萧窈视线触及他因方才那场撩拨而起的反应。想了想,在崔循为自己整理衣裙系带时,忽而开口道:“去朝晖殿吧。”
崔循一怔。
疑心自己会错了她的用意。
萧窈道:“若是不愿,那便算……”
“没有不愿,”崔循为她理好腰间的环珮,“乐意之至。”
除却武陵自少时起居住的院落,朝晖殿也算得上是萧窈的闺房。她心中一动,决定来此处时,并没想过某些事情在此处会别添一重意味。
崔循的目光已经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慢条斯理,剥笋一般,褪去不久前才为她穿上的衣裙。
萧窈愣是被他磨得有些难耐,小声催促,只是待他无所顾忌地索求时,没撑多久便又语不成声地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