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蕴你身体不好,不宜在此久留。”宋离提醒他。
宋蕴点头,就回了宅子里睡下,睡醒后,精神好了些,已经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正好江寒前来给她诊脉。
“蕴公主身体恢复得很好,再有半月,应当能恢复得如往常。”江寒道,挽了挽衣袖,袖口露出一片绣了青竹的图案。
宋蕴瞟了一眼江寒,抿了口茶,示意玉香将房门关上。
江寒不解的看她。
宋蕴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冷眉怒目瞪向江寒:“青竹公子,你既是十楼风雨之人,应当知晓我父王遗命,居然还能说出以我的血给凤澜月换血救命的法子。看来,你早已有反叛之心……”
说着,宋蕴从袖口里拿出一块图案雕刻复杂的青玉牌在手里把玩,她先前还疑惑江寒对她也太上心了,没想到却在十楼风雨的名册里看到了江寒的名字。
江寒,青竹公子,袖口绣有青竹,神医李回春之徒。
江寒一见玉牌,立即拱手抱拳,态度恭敬不已,忙解释道:“绮罗丝的确还有别的解法,我是故意说出蕴公主换一半的血才能救凤澜月。我这段日子虽不在京中,却是听说了蕴公主与阿淳来往颇深,阿淳虽是我好友,但我深知他心思深沉,要做的事情危险至极,蕴公主与他有来往必定会牵扯到以后漫天的争斗当中,昭王并不希望蕴公主被这些利益争斗牵扯得太深。我此举,就是要蕴公主与阿淳互生嫌隙。”
“你说的冠冕堂皇,却是在拿我性命去赌!”宋蕴气怒道,没因为江寒的解释有半点消气,反而火气更大了。
江寒不卑不亢,道:“我怎么敢让蕴公主涉险,说会有性命之忧那是故意哄阿淳的,不过,阿淳明知换血可能会让你死,却还是要你与凤澜月换血,他只想救凤澜月,并不在乎你的生死。这一试,公主应当看清,哪怕你真心待他,他对你只有利用。”
“是,我看清了,也跟他划清了界限。”宋蕴垂眉,脸上满是落寞伤心之色,“这事,你算立功了。”
其实,宋蕴不该身体这么虚弱的,这让江寒都有些心慌,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可他给宋蕴诊脉的结果也只是气虚血亏。
他从宋蕴房中出来后,刚回到他住的客房,赵雍淳就从屏风后出来,担心问道:“她可好些了?”
“你不是有大事要忙吗?干什么跑来南山?”江寒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不太高兴的看向赵雍淳。
“听说她身体很不好,她又一直不让我见。”赵雍淳郁色道,脸色冰寒,眼神里有愧疚之色。
江寒从柜子里拿出两坛子酒来,递给赵雍淳一坛:“喝酒!”
赵雍淳心情沉闷,见不到宋蕴他又急又忧,心里也满是愧悔,此刻若能借酒浇愁,他倒愿意一醉,打开酒坛红封,他仰头就饮了一大口的酒,辛辣又醇香的滋味灌入喉咙里,微微浇灭了些他心里的燥火。江寒喝了口酒后,看他,道:“阿淳,你终究是太年轻了些。”
做事过于冲动,虽然有万全的谋算,善于懂得得失取舍,但终究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坏事。
赵雍淳只管喝酒,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缺点,但并不归结余年轻。
“阿淳,有件事的真相,我要告诉你,你知道真相后,就别再来纠缠蕴公主了。”江寒突然抢掉赵雍淳手上的酒坛子,目光严肃,神色凝重。
“什么真相?”
江寒小小的抿了一口酒,姿态优雅清贵,将事情都与他说了。
“绮罗丝的毒,还有另一种解法,酸梅与雪莲、杜鹃花煮汤,可解此毒。我故意说出换血之法,便是要试探,在凤澜月和蕴公主两人之间,你最在意的人是谁。或者说,你将蕴公主放在什么位置,你可会害她?事情结果,你的确可以为了凤澜月牺牲蕴公主……”
赵雍淳脸色黑沉下来,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眼中是熊熊怒火狠瞪着江寒,质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曾得昭王之恩。阿淳,你也是曾得昭王之恩的人,却不想,你如此,狼心狗肺!”
江寒的言语里,透露着轻蔑、不屑。
赵雍淳那一团怒火,又阴沉沉的压了下来,无的放矢。
“作为好友,我再奉劝你一句,你和你背后的人,最好不要与昭王府为敌,免得以后大家不好相见。”这话,表明了江寒的态度,日后,如果两边成为敌人,他会站在昭王府一边。
江寒了解云阁的人想得到昭王留下的这些势力,而如今,这些势力都已经落在宋蕴的手里,云阁的人惯来心狠手辣,他们若对宋蕴和昭王府下手,三百暗仆、十楼风雨和五大护部一出动,必定会顷刻灭掉云阁。
作为兄弟,他并不想看到赵雍淳如此下场。
赵雍淳没见到宋蕴,便就又回了京都。
一日后,赵雍淳传信给江寒,信笺上写的很简单:千叶百花,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