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好,没有风,太阳透过窗户晒得身上暖暖的。欧晓晓来找汪春兰去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一家供销社去玩。
“去玩吧,穿暖和点儿,别着凉。”牛迎花走出来边说边给闺女了一块钱,“看看有什么想要的,注意安全。”
“你娘真好,我娘就给了我一毛钱,让我买糖吃。”透过厚厚的围巾,欧晓晓说道。嘴里的水汽出来受冷,在围巾上挂了一个个的小水珠,碰到脸上冰凉凉的,欧晓晓把围巾往下拉了拉。
供销社就在隔壁村,不远,她们一路走过去。
路过白水河最宽的地方,不少人趁着天气好,在河面上溜冰玩,有的坐在滑板上让别人推一下出溜地好远,偶尔有人跌个咕噜,到处是哈哈的笑声。
“真好玩,我娘不让我玩,怕我把衣服弄脏了。”欧晓晓羡慕地看着滑冰的人。
“穿件破的衣服就行。”汪春兰也想跃跃欲试,但她想到事情还不少,就忍着玩乐的心情道,“以后再玩吧。”
供销社里人满为患,快要过年了,手里有余钱的给家里置办新年的吃食和衣物,钱票紧张的也喜欢来凑个热闹玩一玩。
“这几种颜色的线,各给我一两。”汪春兰对着售货员道。
“五毛八分钱,五两线票。”
“春兰,买那么多线做什么?”
“想勾点东西。”
“勾完了我得看看。你做的东西都好看。”
“没问题。”
在供销社逛了好几遍,想要的东西都买不了,只能眼馋,欧晓晓依依不舍地和汪春兰回去了。
“那件挂着的红色毛衣可真好看,就是太贵了,十五块钱呢,咱附近的人谁能买的起?挂着不得落灰?”欧晓晓一脸向往地道。
“嗯,挺好看的。”汪春兰顺着欧晓晓的话附和,在汪春兰的眼里毛衣的款式比较一般,线是上好的羊绒,衣服贵在了材料上。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件就好了。我嫂子就有两件羊绒毛衣,穿着柔软暖和还好看,还带着百合花刺绣。有一件是我哥结婚时,我哥给她买的。要是我结婚,我要两件毛衣才行。”欧晓晓说到最后自己脸都忍不住红了。
“哈哈,为了件毛衣想着结婚,你真有出息。”汪春兰打趣道。
“哼,我就这点出息怎么了?我到时候还要电视机呢。”欧晓晓给自己定了一个高目标。
“说不定不等结婚,你自己就能买了呢。”汪春兰有些意味深长地道。
“怎么买得起?虽然咱是高中生,但工作就那么多,找个临时工作就算好的了,工资低一半还没有人家正式工的福利多。我大哥说要给我想办法,但我嫂子家的妹妹还没找到工作呢,我觉得就算是有工作也得先紧着她。而且我哥和我嫂子也都是普通职工,不像人家领导的孩子才有门路。”
“你想得太远了,咱就是找工作也得两年后,你就安心做你的高中生就行。不用上班也不用干活,只要好好学习,挺轻松的。想得太远小心未老先衰哦。”汪春兰开着玩笑安慰道。
“这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欧晓晓反驳道。
“怎么了?平时也没见你考虑这些啊?”平时的欧晓晓大大咧咧的,怎么突然多愁善感的?
“你不知道吗?你堂叔汪大海带回来一个战友,据说是个团长,要在咱们村过年。我娘打算让我去相亲。”最后一句,欧晓晓的声音小了下来。这个年代结婚不领结婚证的多的是,自家举行婚礼办个酒席告知亲朋四邻就行。
汪春兰一家天天忙的基本不出门,对于最近村子里的事知之甚少,她惊讶地道:“我大海叔回来了?我都没听说呢。”
也有可能她娘提过一句,她没在意。
“你见过他吗?”汪春兰看着低着头带着愁绪的欧晓晓。
“远远地看过一次,长得挺精神的,就是年龄比我大十岁,大太多。”
“他结过婚了?”
“我娘说没有,忙任务耽误下了。”
“你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我娘说他那么年轻就是个团长,以后肯定还会当更大的官,让我们先订下来,等我高中毕业就随军去。”
“他同意吗?”
“还没回话呢。”
“如果人品好的话,可以考虑啊!大海叔人就挺好,他带来的战友肯定也不错。”她的梦都是和自己有关的,其他人的情况一概不知,所以她只能从现实出给她意见。
27岁的团长,事业上很优秀。但前提是人家也得同意才行。这个年龄还不结婚,肯定不只是忙任务耽误了,也有可能是眼光高。
两个人说着话又回到了滑冰的地方,欧晓晓突然指着冰面上的人忍不住道:“咱们也去溜冰吧。我看到虎头拿了块板子,咱给他要过来玩。”
虎头是欧晓晓四婶子家的堂弟,比欧晓晓小三岁,是个半大孩子。
“虎头,虎头!过来!”欧晓晓边往冰面小心地走着去边喊道。
“什么事?晓晓姐。”虎头正玩地高兴,听到他姐的叫声不情愿地停下,但又看到欧晓晓后面跟着的汪春兰眼睛顿时亮了亮,热情地打着招呼,“春兰姐,你也来了。”
“虎头,把你的滑板借给我们用用,玩一会儿还给你。”欧晓晓笑地可亲,像是哄骗小朋友的大灰狼。
“行啊,你们用吧,我给你们推。”虎头虽然很想玩,但看到汪春兰在这里,他忍痛割爱地把滑板让出来。
滑板长六十公分宽四十公分,两头微微有点翘,下面用两块长木条钉起来,打磨的特别光滑,在冰面上轻轻一推就能滑出去很远。坐在上面的人一定得要坐稳了,要不然度太快很容易被甩出去摔倒。
“不用,你玩你的吧,我们自己推就行。”欧晓晓挥了挥手道。
虎头看他姐这么不懂事,撇着嘴走到一边看她们滑,当然主要是看汪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