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撇撇嘴,嘟嘟囔囔:“可是是我先救了他,他还没跟我说谢谢。更何况我是不应该那么说,但我也没说错啊……”
霍煜是知道自己嘴贱,也是真的不服气,他又颠了下符辛,觉得这人实在偏心:“喂,我送你去医务室呢,你不要帮着他欺负我好不好。”
“……哦。”
符辛喉头一哽,理智告诉他,霍煜是应该跟贺知清道个歉的,不然这校园片场怕是都进行不下去,但是他又莫名有些被霍煜说服了。
是啊,霍煜毕竟是救了贺知清的。从他的角度看,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霍煜没问题,贺知清没问题,就是带人报复回来的张哲从逻辑上来讲,也是顺的,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总不能,是他有问题吧!
符辛脑子一团乱麻,索性正经闭上双眼,左右这人不愿意放他下来,他就摆烂地等着霍煜送他去医务室吧。
少年听着怀里的人没了动静,忙低头去看,生怕这人又晕了过去,见符辛只是在他怀里乖乖闭目养神,一时间又有种莫名的感觉。
符辛感觉霍煜可能是累了,速度慢了好多,但相对于之前,他还挺喜欢现在这个状态,肌肉没那么紧绷不说,步子都平缓了。
“哎,哎,到了。”霍煜试探地叫了两声,见符辛确实没睡着声音才大了起来,“医务室到了。”
罗飞早就在半路跑去给他们三个买饭了,现在的医务室这边就剩霍煜跟符辛两人,他把人放在床上,然后去叫了正在睡觉的医生。
“他是病人?”医生对比了两人的身形,直接看向符辛,一眼扫过去没发现什么不对,这才又问,“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就是……”
“他刚才晕倒了!”霍煜抢在符辛前面回答。
“晕倒了?”医生皱眉,面色凝重了一点。
符辛:“我就是低血糖…没什么事的。”
“低血糖都晕了还叫没事,我就知道你会往轻了说。”霍煜又开始插嘴。
“这位小同学说的对,低血糖严重起来也是会要命的,尤其是身边没人的时候,天现在也热,你最近记得不要有剧烈运动,按时吃饭。我这边给你……”
“医生!我现在好饿,我要去吃饭了,我们先走了哈!”眼看即将吃上药,符辛站起来,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他拉着霍煜出门时,才看到这人手臂上的破口,那群人下手确实很黑,不过看这一路上这位男大的表现,这位怕不是都没察觉到自己受伤了。
符辛没让医生开药,但也没空着手回去。
两人在医务室草草过了一遭,又回了宿舍,或许是饭点人多,罗飞还没回来,贺知清现在也不知所踪。
“伸手。”符辛拿出了碘伏棉签。
“他们那群人怎么可能伤的到我!笑话!我堂堂七尺男儿还用得着这个?!这不是看不起我吗!”霍煜说的很硬气,脸色甚至还有些红,像是被羞的。
符辛沉默,符辛微笑,符辛从里面拿出了医用酒精。
“嗷!!”
呵,再铁的嘴抗不了碰到酒精的伤口。
最开始那会儿的疼过去之后,霍煜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他盯着符辛,闭上嘴再也没吭声。
看着看着,原本的痛感就削弱了不少,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早就转移了。
霍煜发现,符辛还挺好看的,睫毛很长,眼睛很亮,像是他小时候跟一群小伙伴常玩的弹珠,很漂亮。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符辛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口,又扫了一眼霍煜身上其他裸露的部分,不过除了偶尔会有一点青紫,也没有明显伤痕。
“没了。”霍煜闷声道。
“受伤了就说,别自己憋着,就是十七尺的男儿伤到了也得治。”符辛怀疑他衣服下面还有伤,但这人不肯说。不知道是不是霍家的教育问题,一直自己忍着的毛病可不好。
“真没了。我刚刚也是真觉得没事儿,破了点皮而已,都习惯了。”霍煜看符辛认真,他也带了认真。
他从小没有父亲,家里就母亲一个人操劳,虽然有佣人,但是跟他们讲,他们又要告诉母亲,他不喜欢让家里人操心这个,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一点小伤而已,有什么所谓。现在符辛这么郑重,还真让他有点不自在。
“行,这创口贴暂时别揭,也别碰水,小心发炎。”符辛给霍煜贴了一个猫咪创口贴,原本以为这人会抗拒,不过并没有。
“哦。”霍煜听着“医嘱”,居然也是难得的乖巧。
正巧罗飞带着三个人的饭回来,符辛又嘱咐了两句,给霍煜留了点东西,就拿着剩下的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吃着饭,寝室又有霍煜跟罗飞讨论篮球场的说话声,热闹了不少,不过这份热闹里,始终少了点什么。
霍煜说对面是一群人,他自己都受伤了,那本来就是对方首要目标的贺知清,又该是什么样子?
符辛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他们的聊天框还停留在上次满屏的“你疼不疼”。
谁曾想,这些消息的发信人,现在才是该被问候的一个,青年没什么犹豫地发出消息。
满屏的问候里,那句不同颜色,但一模一样的话,极其显眼。
是单给我一个人的
正值中午,大部分同学都行色匆匆,并不多在太阳下停留,原本很受喜爱的露台,此刻也只有一个人。
如果符辛看一眼,就会知道,这就是当初他跟霍尧锦见面的地方。
树木遮蔽下,贺知清在露台边缘坐着,半低着头,俯视着来往路人,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