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呀!我跟你说···”
老王一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通。
我师父听完不是要批斗自已,才长出了口气,念叨了句祖师保佑,不挨斗就行,旋即又准备伸手去抓牲口槽里的黄豆子。
“哎呀!人命关天,快走!”
老王急惊风般拽着师父就要走。
“哎!豆子!”
可怜我师父,那把黄豆子和麸糠到末了也没填进嘴里。
等二人到了坟地,四周围早已被二十来个荷枪实弹,高举火把的民兵围住。
我师父一看这阵势腿肚子都转筋了。
“我有罪!我接受改造!我自我批评····”
师父一激动,膝盖一软,连忙承认自已的“罪行”。
张队长是隔壁村的,我师父不认识,也没打过交道,可李队长他熟啊。
别看官不大,但你不能不把土地爷当神仙。
白洋村这一亩三分地,就好比人家的后院,说让你拉屎,你就不能撒尿,就这么豪横!
可今天,李队长却一反平日的行市,主动把我师父扶住,并且十分客气地给他递了一根没带滤嘴的卷烟。
我师父都蒙了,半信半疑地接过烟点上。
李队长笑呵呵地说道:“老马···不,马道长,您给看看,这坟窟窿·····”
我师父探出脑袋,瞄了一眼,说道:“好大一颗封建阶级的毒瘤啊!”
李队长和张队长都无语了,敢情我师父还没放下戒心啊。
二人好说歹说,才打消了我师父的顾虑。
师父凑到了窟窿边,往下瞧了瞧。
“那女娃掉下去多久了?”
这话是问老王的。
“奥!快一个点儿了!”
“嗯···”
我师父点点头,把烟把子丢了下去,烟头落地,溅起点点火星,而后一阵阴风忽的将烟头吹向了墓道深处。
用灯照去,不长的墓道却好似能吸光一样,始终照不到头。
张队长和李队长在旁边急的都快不行了:“马道长啊,您给句话,这下面到底是咋了?”
“哎——难办!”
师父重重叹了口气,顺带摇了摇头。
一句话,两位队长额头就见了汗了。
张队长比李队长迷信的多,连忙问道:“马道爷,怎么个麻烦?那女娃···没了?”
师父随口道:“那倒不至于。”
张队长松了口气,原本蹦到了嗓子眼儿的那颗心又按了回去。
心跳被我师父把控地死死的。
李队长则是白眼翻到了天上,恨不得上去给我师父俩嘴巴。
心说你这老道士还是没改造彻底啊,这时候还大喘气。
可没办法,二人还得求着我师父。
二人只好再次好言相劝,求我师父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救上来。
并且许诺只要人救上来了,以后不但不用住牛棚,而且还能吃大锅饭。
听到大锅饭三个字,我师父眼前一亮,吞了口唾沫。
就在两位队长以为说动我师父的时候。
我师父却再次难为情地摇头道:“这个人能救上来,可其他人就难办了,尤其是今晚在场的人,恐怕都要倒霉了。”
两位队长一听,心里开始打鼓了。
连忙问我师父该怎么办。
“你们不知,这是个凶墓,此地原本就是个乱葬岗子,屈死了不知多少冤魂,加上这个洼地占据了死门,北边的柳树林子和西边的死水塘更是助长了阴气,这个墓里的人又被上面的后来者压着,一直不得轮回,已然成了气候,难办,难办!”
师父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说了一通。
可两个队长是睁眼瞎,狗屁不懂,加上情势危急,被我师父忽悠地团团转,连忙让他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