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爷卷好一支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周大爷的烟卷和我爷爷还有太爷抽的不一样,好像夹杂着一股呛鼻子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
“您歇着,我得去教室了。”
闲聊了几句之后,我便进了教学楼。
当年学校没那么严格,尤其是县镇里的学校,像我这号的,基本已经被老师放弃了,只要你不打扰别人,爱干啥干啥。
我就是如此,从后门大摇大摆地进了教室,坐在我的单人单桌上,大大方方把刚买的包子和豆浆往桌子上一摆就吃了起来。
第一节课是数学,讲课的是个半大老头子,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我吃饱了饭就趴在桌子上睡起大觉。
一天的课程,除了历史和语文我还算打起点精神听了几耳朵,剩下的课不是看小说就是睡大觉。
可我不知道怎么惹到了班主任“梅灭绝”,放学前她又来没事找事,把我臭骂了一顿,并且让我给全班来个大扫除。
我是无所谓了,慢慢悠悠地就在班里干活。
等我干完活,天色已暗,学校里早就没人了。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那两年华语乐坛神仙打架,苏打绿的这首《小情歌》是当时我们高中最火的曲子。
我哼着歌锁了教室的门,准备去看张芊芊。
结果就在我下楼的时候,走廊的另一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我一愣,难不成还有跟我一样的倒霉蛋被留下来大扫除了?
“哎哥们儿!那边楼道下不去,这边。”
我喊了一嗓子,我们学校的教学楼两边各有一条楼梯。
但“他”走的那边通往学校后门,为了防止有人翘课,一般在下午第二节课前就会锁上了。
那人站在了楼梯口,和我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彼时天色昏暗,我也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隐约觉得那人好像是张芊芊。
“芊芊?你不在家休息,来学校干嘛?”
我还想着这丫头不至于这么爱学习吧,大晚上来学校?
可那酷似张芊芊的人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慢慢走了过去,等我走到楼道中间的时候,我越发觉得那人不管是体型还是轮廓,都很像张芊芊。
就在我即将看清那人样貌的时候,“她”突然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哎!”
我心里咯噔一声,然后就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那人速度很快,不多时就跑了下去,我追到了一楼,却发现本该锁上的一楼楼道口的铁栅栏门居然开了。
不但如此,在一楼楼道口的那个通往地下室的铁门居然开了一条缝。
不用说,那人肯定跑下去了。
我们学校据说在二十多年前,曾是一个卫生院的旧址,后来卫生院由于各种原因迁走了,我们学校就在原址的基础上修建起来。
至于地下室,很少有人下去过,就连那些学校的杂物也都是放到教学楼的空地上任其腐朽。
我打开了铁门,一股阴风混合着地下室特有的霉味和潮湿之气倒灌上来。
“芊芊?”
我看着地上的脚印,大概也就是三十七号,和张芊芊的脚大小一样,只不过痕迹却很浅,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留下的。
我喊了一声,只有空旷的回声。
思虑片刻,我顺着楼道下去,摸见了一个拉绳开关。
啪嗒!
我拉开了照明,没想到时隔多年,下面的照明设备还能正常运转。
转过一个拐角就是一条悠长的走廊。
每隔十步左右,就有一个瓦数不大的灯泡照亮一小块地方。
那个酷似张芊芊身影就站在第三个和第四个灯泡中间的地方,由于两股光束互相反射,我压根看不清全貌,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别闹了,跟我回去,这地方阴气重,你不能待。”
说话之间,我就走了过去。
张芊芊穿着宽大的校服,梳着高马尾,只是没背书包,而且背对着我。
“你咋了,说话啊。”
我伸手一拍张芊芊肩膀。
这不拍还好,一拍之下,张芊芊半边身子居然叫我拍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