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屏着一口气回到济世堂后院,坐到椅子上后才觉出两腿发软。
回想堂上打板子那一幕,她脸色有些发白,又怕又气。
“本来十拿九稳的一局,竟又让林家的逃了!他们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幸亏找人办事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那六家人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拿的银子,要不然这次咱也得沾一身腥!”
“还有那姓魏的,收了我们整整三十两银子把事办成这样,真是个废物!”
曾一堂躺在躺椅上,何尝不气急败坏。
他虽然没亲自去衙门观审,但是着了人在那边特地盯着进展,陈氏还没回来他就已经知道林家无事的消息。
“现在恼这些没用,想想怎么跟你小舅交差吧,顺便打探一下他还有没有后着。林家只要有百相草在,我们家在梧桐镇就出不了头!要是你小舅那边的船咱搭不上,那我们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花了银子费了力气,最后屁好处没捞着!”
夫妻俩密谋后续,时而对视间,眼底都有后怕及庆幸。
最庆幸的是那群混混没办法开口,否则他们家这次势必得栽更头。
镇守杨大人这次办案属实公正过头了。
梧桐镇虽小,但是一年到头的,衙门偶尔也有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堂的时候。
杨大人办案,可从没像今日这么利索,活像有火烧屁股,赶着用最快的速度结案退堂灭火一样。
这种变化让人百思不得解。
……
林家人别过老大夫,往家的方向赶。
刚走到镇子出口,身后就有马蹄声传来。
眼熟的马车逼近,在他们身边停下。
车窗帘子被人从里挑开,现出老妇人端庄严肃的脸,嘴角抿的一缕笑容将她面容柔和些许,“几位要回玉溪村吧?真巧了在这里碰上。快上车,一块回去。”
林婆子四人受宠若惊,犹豫了下,连声道着谢爬上车。
现在已经下晌,走着回到家太阳得落山了。
他们回去得越晚,家里的妇人、老爹不定得怎么着急。
“多谢贵人,我们身上有些脏,恐要污了您这马车了。”林婆子小心在车厢一角坐下,仅敢小坐一半,拘谨不已。
杜嬷嬷笑道,“妹子说这话可埋汰我了,马车就是让人坐的,你们坐上来怎么就污马车了?也别叫我贵人,我姓杜,是跟在我们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你们喊我一声杜嬷嬷就行。”
“杜嬷嬷,您怎么到镇上来了?”林大山从善如流唤了声搭话,面上看着淡定,实则浑身不自在。
兄弟仨挤在车厢另一边,身板子僵着是一动不敢乱动,生怕把人家车里的东西磕着碰着坐坏了。
赔不起。
这马车里的配置着实华贵,好些是他们压根没见过的东西。
估摸着屁股下的坐垫都远比他们仨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