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梁皱起眉:“对方是什么人?”
“大理寺少卿,姓段。”
“段垂文?”一张刚正严明的面孔自脑中浮现。
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近年来是相当熟悉。
眉间的折痕顿时加深了几分,靳梁不禁喃喃自语道:“怎么偏偏是他呢……”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啧,麻烦。
“如今外面怎么样了?”
“两个经手的死了,四个涉案的被关进了大牢,估计能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
“唔,那四个没什么威胁。”靳梁看着信纸上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至于死了的,倒是死得正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助了本官一臂之力。”
“大人。”灰衣人忧心道,“听仇爷的意思,殷家那件案子,似是有余孽在作妖,好像……掳走了一个什么人,在要挟那姓段的,因此那姓段的所到之处都不太平,如今目标锁定了大人您,卑职担心……”
“担心?呵,有什么可担心的,本官倒觉得,是天赐良机。”
靳梁站起身,走到窗台边,望着外面正在清扫庭院的下人们,倏地一眯眼,若有所思道:“传令下去,对外放话,就说本官内院急需招一批新的杂役,不用查祖籍,手脚勤快,身家清白即可。”
“是,那姓段的那边……”
“随他,想怎么查怎么查,本官随时奉陪。”
啪,啪……
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一人手中。
此人取出字条,阅过后揉成
齑粉,对着铜镜左右查看了下面容后,推门出了院子。
天蒙蒙亮,他连夜进了城。
当他疾步赶到招工处时,管事的正准备关门。
年轻人连忙上前,一把抓住门板。
“等等!”
“你来晚了,已经不招了!”管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见对方仍站在那边,僵持着不肯动,索性抬起手去推。
结果,连推了两下,竟是纹丝不动。
“你小子……”
“我叫阿牛,我力气很大的,一个人能至少干三个人的活儿!”年轻人咧着一口大白牙,毛遂自荐道。
管事的闻言,稍稍犹豫起来,不过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打算回绝。
正在这时,阿牛突然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伸手往怀里掏去。
一摊开,多了枚银角。
“我就想在京师安家,真的很需要这份活计,请您帮帮忙,行个方便……”
管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哪里还管阿牛的理由是什么,忙不迭道:“没问题,快进来吧,名额确实是满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最后还是挑选一轮呢,到时候我替你说几句好话,保你能被选中!”
“多谢,多谢……”阿牛开心道。
“既然是外乡人,那我可得多给句忠告。”管事的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道,“虽说我们老爷是刑部侍郎,每天处理着见血的事儿,但本身是个向佛好善之人,特别注重一些忌讳,你是要在老爷院子里干活的,所以啊,
必须谨记遵守,否则犯了错,可是要被乱棍打出去的……”
“是,是……”
阿牛连连应着,声音充满了诚恳。
在管事看不见的地方,一丝讥讽滑过黑眸。
向佛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