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我刚刚在外面,有人……”
“什么人?有何特征?从何而来?”
小太监被段垂文紧接而来的一连串追问弄得愣住,稍微回想了下,道:“一个小孩,什么话也没说,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就跑了,我、我见里面沉甸甸的,就立刻打开看了,然后发现了簪子,这簪子……是公主的!”
说到这里,声音染上了哭腔:“簪子上有血,信纸上也有,他们刺破公主的手指头写的,段、段大人,咱们还是听他们的话,赶紧离开这里,任由那个什么周丰自生自灭吧,没有什么比公主的命更加重要哇!”
夏侯芷瞥了眼小太监。
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很焦急,尤其是眼下。
那张脸上充满了六神无主、恐慌、不知所措等等表情,甚至比之前的反应还要强烈。
这份担忧和心切,已经超出了一个奴才应尽的本分。
是害怕救不回小九自己也小命不保吗?还是……
咚!
眨眼间,桌旁的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夏侯芷使了个眼色,黄蜂立即追了去,而她则拈起桌上的纸张。
这封信,可以算是绑匪与他们的第一次直接对话。
啰啰嗦嗦一堆,简而言之,无非就是让段垂文老老实实当他们的傀儡,不该插手的事,别插手,否则九皇妹便有性命之忧。
为增加触目惊心的效果,还附上了一行血字。
夏侯芷默了默,看向那支一并送来的簪子。
的确是九皇妹的
东西。
其他的她或许没印象,但这个,还算历历在目。
犹记得那天,小九就戴着它,立在东宫门口,明亮的眸底蕴着渴求,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对“兄长”的崇敬和感激。
当时的夕阳,映着这珠花,可真美。
想起昨日从皇城快马加鞭送来的手谕,她不禁讥讽地勾了勾唇角。
若不是迫在眉睫的联姻之事,对于夏侯芊,父皇怎么可能如此重视和紧张?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那位眼中,比路边的落叶还不如。
只能说,这些绑匪算是赶了巧。
否则,别说一行血迹,就算放干了小九的血,恐怕也只有远在深宫的珍妃娘娘会伤心。
哦对,还有她的贴身小太监。
一个多时辰后,段垂文踱着步子,慢慢走回客房。
看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定是毫无所获。
“要不,咱们还是先妥协吧?”夏侯芷提议道,“对面就有家客栈,我们多花点银子,让掌柜的把后院空出来,那边正对府衙,有什么事也能一览无遗,算是一举两得了。”
段垂文没说话,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好。”
他们的离开,似乎是所有人的皆大欢喜。
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虚脱样的周丰听闻辞行之事,精神立刻振奋了许多,忙对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下人捧着一只锦盒走了过来。
“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段垂文看也没看那盒子,只意味深长道:“这段时间,
周副使最好就别出去了,虽说以你身边那些侍卫的身手,阻挡不了什么,但胜在环境受限,数量众多,尚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你要是离开府衙,可就说不好了。”
周丰神色微顿,脸上浮起几分不耐,僵硬地笑了笑:“有劳段少卿费心提醒。”
“嗯。”
高大的身形没再停留,转步往外走去。
“哎,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