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周某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这只是个意外,不代表什么,就算像你所说的那样,什么给马下药,什么有所埋伏,那也只可能是一些刁民在为非作歹。”
“不可否认,本官平日里管治地方时,手段上或多或少有些激烈,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因此遭到迫害,这都是很正常的,身在高位,本官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当然,为了本城的安定与繁荣,为了百姓,本官一定会加倍注意自身安全的,总而言之,段大人休要再提那些莫须有的事了……”
那厢,周副使在夸夸其谈,殊不知,自己的一只脚已经又踏进地狱了。
“呵,不想活是吗,本宫有的是方法,让他死得开心。”
走廊拐角处,夏侯芷活动了下腕骨,忽然觉得消停太久,手好像有些痒了,想拿一些看不顺眼的人开开刀。
“冷静,您冷静一下。”
黄蜂回想了下主子先前提过的那些“义正言辞”的话,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忠臣靠拢,学着适当谏言。
“来之前,您答应过段大人,绝不随便显露身份,影响正常办案。”
掰手腕的动作一顿,她不可思议地挑起眉:“我答应过?”
“是的,而且您想想,如果您暗地里把那个周丰给弄死了,段少卿以命相搏将对方救下之事,就显得毫无意义了啊。”
片刻的沉默后,一道淡淡的命令传来。
“命可以留着,但教训得给,本
宫在学着吃素而已,并非当真立地成佛了。”
“是。”
当天,周副使突然生了病。
头疼,浑身各个关节疼,却又不是那种撕心裂肺地疼痛,而是像有数百只蚂蚁在啃噬着,密密麻麻的难受。
大夫请了不知多少,可每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可能在祸事中伤了筋骨,需要静养。
这一养,足足养了近三天。
各种补药往肚子里灌,可整个人还是瘦了一大圈。
“干得不错。”夏侯芷跷着腿,靠坐在窗台下的小榻上,听完黄蜂的实时汇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机灵些,别让段垂文看出来。”
“可您这多少也有点为他出气的意味,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黄蜂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懂什么。”她一边翻动着手里的话本子,一边懒懒道,“若放在江湖上,段垂文的所作所为叫做名门正道,而本宫则算是歪门邪道,自古正邪不两立……”
听不懂。
黄蜂耸了耸肩,抓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唔,和京师那家老字号相比,实在差太远了,但有总比没有强,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挑的啦。
“主子,您说段大人在想什么,又在忙什么呢,那姓周的不配合,他也不采取任何手段,只赖在这府衙不肯走,然后整天跑得没影儿……”
咿呀——
门被推开,段垂文走了进来,看着占据自己客房的主仆二人,以及满地的瓜子壳,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
愣。
“回来啦!”
夏侯芷立刻丢开话本子,腾地站起身,一双凤眸弯成了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