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折玉垂下头来,在他耳边道:“还叫我殿下?”
扶桑瑟缩了下,他最受不了澹台折玉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吐息洒在耳廓上的触感那么微小,却又那么强烈,那种痒酥酥的感觉直往心里钻,实在难耐。
“叫殿下叫习惯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而且……白天当着有光叔和红豆婶的面,我只能叫你殿下,总是改口也怪麻烦的。”扶桑微微偏头,“白天我还是叫你殿下,等晚上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再叫别的,好吗?”
“别的?”
“玉郎,夫君,哥哥……你想听什么我就叫什么。”
澹台折玉轻笑一声,道:“好,都听你的。”
扶桑向他展示手中的毯子,道:“有光叔帮我找的麂皮毯子,那个的时候把它垫在下面,就不怕把褥子弄脏了。”
澹台折玉笑着夸赞:“你好聪明。”
扶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夸“聪明”,忍不住“嘻嘻”笑了两声,笑完又觉得自己在冒傻气,抿着唇不吭声了。
澹台折玉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扶桑,耳鬓厮磨。
过了好一会儿,澹台折玉松开扶桑的腰,道:“走,去喝茶,你应该多喝茶,少说话,嗓子才会好得快。”
从起床到现在,扶桑的嗓子一直是哑的,澹台折玉作为罪魁祸,心中当然有愧。
喝茶不能在屋里喝,澹台折玉一手拎着茶壶一手端着绿豆糕,扶桑拿着两只茶杯,去了无尽亭。
无尽亭被山壁、房屋和竹林包围着,阳光照不进来,是整个后殿最阴凉之所在,在这里吃饭、喝茶、看书、下棋都是极好的。
扶桑端着一只绿釉杯啜饮两口,果然觉得山泉水泡出来的茶格外甘冽可口。他放下杯子,看着坐在右手边的澹台折玉,慢条斯理道:“殿下,我方才把脏被褥送下去,顺便和有光叔聊了几句。有光叔告诉我,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成亲早,已经给他添了两个孙子,小儿子前年才娶妻,去年十月给他添了一个孙女,兄弟俩共同经营着一家小酒楼,就在鹿台山二十里外的永平县。虽然仅仅相隔二十里,可有光叔和红豆婶要守着行宫,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和家人团聚一回。后儿个就是端午了,我就想着,可不可以请周将军派人去一趟永平县,把有光叔和红豆婶的家人全都请来这里,让他们一起过个节,你觉得呢?”
那块绿豆糕让扶桑想起了银水,泛起了淡淡的乡愁在他的心里,京城就是他的故乡,皇宫就是他的家确切地说,那座名叫“引香院”的四合院才是他的家。
他和家人相隔几千里,今生可能都无法团聚了,如果能看着别人阖家团圆,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好,”澹台折玉不假思索道,“就按你说的办罢。”
扶桑早知道他会答应,却还是喜不自胜,眉飞色舞道:“谢谢殿下!等吃过午饭,我就去找周将军。”顿了顿,他忽又改口:“算了,我懒得跑,还是写张字条,让门口的守卫转交给周将军好了。”
澹台折玉将扶桑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把扶桑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他抓住扶桑放在桌上的手,真挚道:“扶桑,这座行宫是我一个人的牢笼,你不用为了我刻意限制自己的自由,我希望你能经常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风景,如果你想,就算是离开鹿台山也可以,但别走太远,别忘了我还在这里等着你。”
喜悦之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酸涩。
扶桑起身坐到澹台折玉腿上,依偎在他怀里,软声道:“我要黏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什么自由、风景我都不稀罕,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澹台折玉捏着扶桑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澹台折玉深情款款道:“我也是,只要有你就够了。”
不知是谁主动的,唇瓣一碰到一起便难舍难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吸附在一起。
过了许久,趁着换气的间隙,扶桑气喘吁吁道:“要不要回房?”
“不用,”澹台折玉哑声道,“忍一忍就过去了。”
扶桑道:“可我不想让你忍。”
澹台折玉双手捧着他烫的脸,柔声道:“可我不想让你疼。”
第15o章小太监15o
端午那天,扶桑和澹台折玉难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