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太子亲口承认他喜欢扶桑,都云谏心底里还是有一丝犹疑,此刻瞧着二人卿卿我我的情状,他终于能够确凿无疑地肯定,太子是真心实意地爱上了扶桑。
身为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竟然爱上了一个低贱的奴婢,实在荒唐,着实可笑。
扶桑咳嗽不止,澹台折玉扭头吩咐都云谏:“去倒杯温水来。”
扶桑这才现都云谏也在,顿时清醒许多,他哪能让都云谏伺候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澹台折玉按回床上,道:“盖好被子,躺着别动,大夫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薛隐领着一个头花白的老大夫走进来。
趁澹台折玉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扶桑连滚带爬地躲到床的最里面,靠着墙蜷缩成小小一团,迭声道:“我不看大夫,我不看大夫。”
“你学医多年,怎么能讳疾忌医?”澹台折玉冲他招招手,“扶桑,快过来。”
扶桑仍是不住地重复那句话:“我不看大夫,我不看大夫。”
扶桑对他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今儿个不知怎么了,竟然公然违逆他,可澹台折玉丝毫不觉得生气,只是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只能坐在轮椅上,连靠近扶桑都做不到。
澹台折玉平静道:“你先盖上被子再说。”
扶桑伸手把被子拽过来,随意地裹到身上。
“为什么不想看大夫?”澹台折玉又道,“你若是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依你。”
扶桑没法解释,他嗫嚅半晌,抬头觑着澹台折玉的脸色,见并无愠色,才大着胆子道:“我只是……只是普通的伤风,开两副治伤风的药即可,没必要看大夫。”
能让一向乖顺的扶桑抗拒至此,定有内情,他不想说,澹台折玉也不勉强,让大夫直接开药。
等老大夫开完药,薛隐送他出去,顺便去抓药。
大夫一走,扶桑即刻下床穿衣,道:“我不能把病气过给殿下,我去找掌柜另开一间房……”
“都云谏,”澹台折玉打断扶桑的话,“把扶桑带去你房里,再让修离过来照顾他。”
虽然一点都不想让扶桑离开自己,但为了让他能安心养病,澹台折玉只好采纳都云谏之前的意见。
扶桑昏昏沉沉地跟着都云谏走了。
下楼梯时,扶桑腿一软,险些摔倒,幸好都云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扶桑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被都云谏打横抱了起来。
进了地字二号房,都云谏把扶桑放到床上,单膝点地,为扶桑脱鞋,扶桑受宠若惊,想自己来,可都云谏抓着他的脚不放,仰脸看着他,轻笑道:“我才说过要好好对你,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扶桑,除了太子,我没服侍过别人,你是第二个。”
扶桑烧得稀里糊涂,怔怔地看着都云谏,无言以对。
脱完鞋,都云谏扶着扶桑躺下,又帮他盖好被子,温柔道:“你先睡会儿,我去找修离过来,很快回来。”
扶桑轻不可闻地“嗯”了声,眼帘不由自主地往下坠,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都云谏没有立即离开。
他坐在床边,唤了两声“扶桑”,见扶桑没有反应,他伸手轻抚扶桑的脸,又用指腹蹭了蹭柔软的唇,喃喃自语:“柳扶桑,你究竟有什么魅力,连太子那样的人都被你勾走了魂?”
第o96章小太监96
“扶桑,扶桑……”
“醒醒,喝药了。”
修离叫了好几声,扶桑才慢慢掀开眼帘,眼神却是散的,又过了一会儿才凝聚起来,看清了眼前人。他微微一笑,哑声道:“修离……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