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折玉屈着双腿坐在浴桶中,水淹到胸口,白皙的肌肤被热水激得泛着轻红。他把手巾浸湿再拧干,伸手递给扶桑:“帮我擦背。”
听到擦背二字,扶桑很难不想到都云谏这个坏东西。
上回帮都云谏擦背,不仅被他污言秽语羞辱了一番,还被他摁着头溺在浴桶里,呛了好几口洗澡水不说,还在惊恐和窒息之中晕了过去。被都云谏弄醒后,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直面正常男子的裸,可当时他愤恨交加,哪有心思窥视,故而对都云谏的肉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的胸很大。
扶桑撸起袖子,接过手巾,站到澹台折玉身后,小心避开左肩结痂的伤疤,不轻不重地擦拭,低声问:“这个力度可以吗?”
澹台折玉倾身伏在浴桶边沿,“嗯”了一声。
每次换药澹台折玉都要赤上身,早被扶桑看光了。
由于双腿残疾,成日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澹台折玉比之从前单薄了许多,但和都云谏那种虎背熊腰的健硕之躯相比,扶桑还是更钟意澹台折玉这种竹清松瘦的身材,肩宽腰细,劲瘦有力,否则也不可能单手就把他拉上马背。
扶桑对澹台折玉的下身充满好奇,他很想看看正常男子未经阉割的那儿是何模样这个念头令扶桑倍感羞,再加上热气熏蒸,他脸红得仿似滴血,好在澹台折玉看不到。
擦完后背和双臂,扶桑问:“要我帮你洗头吗?”
之前澹台折玉不能洗澡,扶桑除了帮他擦身,还要帮他洗头。经过这段日子的磨练,扶桑越来越会照顾人了,早已不是连怎么洗脸都得澹台折玉教的那个他了。
“不用,”澹台折玉道,“我自己能洗。”
“那、那我出去了。”
“外面冷,就在屋里待着罢。”
可扶桑觉得好热,额上出了一层细汗,急需出去吹吹风。他把手巾搭在浴桶上,道:“我去马车上给你拿换洗的衣裳。”
“把你的衣裳也拿来,”澹台折玉道,“等我洗完你也洗洗。”
扶桑应了声“好”,绕过屏风出去了。
扶桑爱干净,这十几天,每隔两天他就会沐浴更衣,沐浴时用屏风一挡,就不用担心暴露身体的秘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每回沐浴时他都会熄灯,这样澹台折玉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扶桑前脚刚出去,薛隐后脚就从窗户潜了进来。
他停在屏风外,躬身道:“殿下,都将军遣属下过来请示,他何时能与殿下会和?”
屏风内静了须臾,传出澹台折玉的问话:“他现在何处?”
薛隐道:“都将军就住在这条街上的另一家客栈。”
澹台折玉道:“让他明天晚上过来罢。”
扶桑回来时,澹台折玉正在洗头。
他把衣服搁在床上,挑出澹台折玉过会儿要穿的里衣,坐在炭盆边烤一烤,等到澹台折玉说洗好了,他立即去叫随更。
随更进屋时,扶桑自觉在外面候着。
等随更忙完出来,扶桑向他道谢,随更却面露忧色,悄声道:“明天我一走,你一个人怎么办?单凭你自己根本照顾不了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扶桑如实道,“但我相信我哥哥自有安排。”
虽然替扶桑犯愁,但随更也没办法,他有生计要奔波,有家要回,不可能为了一时意气留下来。
没再多说什么,他唉声叹气地下楼去了。
扶桑进了屋,见澹台折玉穿着雪白里衣、披着雅青鹤氅,坐在床边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