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更应了声“好”,便告退了。
扶桑关好门,摘下帷帽,捧着两把一模一样的匕回到澹台折玉身边。
澹台折玉拿起其中一把瞧了瞧,手柄和外鞘上连纹饰都没有,就是一把朴实无华的普通匕,好在双刃看着还算锋利,用来防身足够了。
“你我各一把,贴身带着。”澹台折玉随手将匕搁在枕边,看着扶桑道:“若是有人欺负你,而我又来不及保护你,你就掏出这把匕,胡乱戳刺便是。”
扶桑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一把杀人的兵器,心情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现在没空研究这个,脱鞋上床,接着给澹台折玉按另一条腿。
完事之后,扶桑出去向小二要来热水,给澹台折玉泡脚,泡了半刻钟,扶桑给澹台折玉擦脚,而后端着木盆出去,随更恰好在这时过来,急忙从扶桑手中接走了木盆。
扶桑去客堂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估摸着随更应该帮澹台折玉做完那件事了,他先去了趟茅房,又找小二要了床棉被,抱着被子回房。
房里果然就剩澹台折玉自己了,他已经脱了外衣,躺进了被窝里。
扶桑径直走到床边,将被子放到地上。
澹台折玉见状,疑惑道:“你做什么?”
扶桑道:“打地铺。”
澹台折玉简直哭笑不得,无可奈何道:“这么冷的天,你要是冻病了,谁来照顾你?我又该怎么办?别犯傻了,你给我乖乖到床上来。”
第o69章小太监69
扶桑只得抱起被子放在床的里侧,先去吹了灯,才摸黑脱衣裳。
澹台折玉听着的声响,睇着昏暗中那道朦胧身影的一举一动,脑海中浮想联翩。
扶桑从床尾爬上床,钻进冷冰冰的被窝里,不由暗自庆幸,幸好他向小二多要了一床被子,这样一人一个被窝,就谁都不会碰到谁了,可以睡得安心些。
转念又想,今儿下午在马车上,他和澹台折玉睡在一个被窝里,腿脚纠缠,他还不是照样睡得死沉,根本毫无影响。
“扶桑。”
黑暗中卒然响起的低唤令扶桑心跳漏了一拍,他转头看向身边人,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嗯?”扶桑的嗓子有一点喑哑。
“明天……”澹台折玉顿了下,“你还是穿回男装罢。”
“为什么?”扶桑不解地问。
静了半刻,澹台折玉才缓缓道:“让你男扮女装,本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想到却适得其反,你穿女装的样子反而比男装更加惹人注意,去到人多的地方很容易引来狂蜂浪蝶。”
“可我戴着帷帽,别人又看不见我的脸。”扶桑谨记黄嘉慧的嘱咐,只有在和澹台折玉独处时才会露脸,帷帽不厌其烦地一会儿戴一会儿脱,随更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的脸呢。
“即使你戴着帷帽也无济于事。”澹台折玉无可奈何道,“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引人遐想,意欲一探究竟。还不如除去矫饰,落落大方地以真面目示人。反正……”
反正不消多久薛隐就会找到他们,乔装改扮其实没多大意义。
“反正什么?”扶桑问。
“没什么。”澹台折玉道,“你听我的就是。”
自然是他说什么扶桑便听什么,扶桑从无异议。
只是……他有些难以言表的隐秘心事,让他对女装有些微不舍。
扶桑翻个身,冲着澹台折玉的后脑勺喊了声“哥哥”,起初羞于启齿的称呼,如今却习惯成自然。
澹台折玉也慢慢翻身,和扶桑面对面侧躺着,有了黑夜的遮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直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