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竟亲了一个女孩儿。
她玷污了一个纯洁少女的清白,这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出格的坏事,她既歉疚又害怕,怕这件事被她的丈夫或者扶桑的哥哥知晓,引后患无穷,可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又涌动着禁忌的欢愉,这一潭死水般的乏味生活,终于泛起了一点涟漪。
黄嘉慧不自觉地笑逐颜开,缓缓俯身,在温软的唇上短暂停留,她回到窗边落座,自斟自饮,悠然回味。
半壶酒下肚,丹萝悄悄进来,耳语道:“夫人,弄墨来了,说是那位柳公子让她过来接扶桑姑娘回去。”
黄嘉慧瞧着床上的人儿,莞尔笑道:“这兄妹俩感情可真好,做妹妹的满眼都是哥哥,做哥哥的满心都是妹妹,我都有些羡慕了。你去跟弄墨说,扶桑姑娘不胜酒力,醉卧在我房中,等她睡醒了我自会派人送她回去,让柳公子不必担心。”
丹萝自去传话,黄嘉慧又浅酌慢饮了两杯,听到微弱的呻喑声,扭头看向床榻的方向,笑道:“你醒了。”
扶桑“唔”了一声,坐起来醒了醒神,急忙穿好鞋,来到黄嘉慧面前,嗓音微哑:“嘉慧姐姐,我睡了多久?”
黄嘉慧道:“不到半个时辰。”
扶桑羞愧道:“姐姐,对不起,我太失礼了……”
黄嘉慧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他道:“是我邀你来吃酒的,只是没想到你酒量浅成这样,一杯果酒就把你放倒了。以后出门在外,千万一滴酒也别沾了,你若是醉倒了,你哥哥可拿你没办法。”
扶桑道:“姐姐说的是,我以后再不敢碰酒了。”
他已体会过黄嘉慧所说的微醺的感觉了,的确飘飘然有凌云之意,美妙非常,但那种在失控边缘徘徊的感觉也让他惶惶不安,盖因他背负着秘密和谎言,须得保持清醒才行。
黄嘉慧觑着扶桑的神色,试探道:“你睡觉之前,我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可还记得?”
扶桑只是头晕得站不稳,还没到记忆不清的地步,他睇了黄嘉慧一眼,旋即垂眸,微红着脸道:“记得。”
一样的事,和不同的人做,竟有天壤之别。
和澹台训知做时,大抵是因为他太讨厌这个人了,再加上对方过于粗暴,所以他只觉得疼痛、屈辱、恶心。
和黄嘉慧做时,黄嘉慧温柔轻慢,循循善诱,犹如两个人嘴对着嘴一起品尝某种美味,两条小舌在口中、口允口及、舌忝舌氏,他恍惚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被黄嘉慧吸走了,整个人酥又躁热,好像浸泡在热水中,又好像在火边炙烤,既舒服又煎熬,实在难以言喻。
“我是为了教你,才会和你……”黄嘉慧欲言又止,“但其实这件事该和意中人一起做的,就像梁山柏和祝英苔那样。扶桑,今天的事别跟你哥哥说,不然他要责怪我教坏你。”
扶桑乖乖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正说着话,丹萝来敲门,道:“夫人,柳公子亲自来接扶桑姑娘了,就在院外等着呢。”
黄嘉慧暗暗吃惊,笑着对扶桑道:“你哥哥未免也把你看得太紧了些,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得走了。”扶桑也吃了一惊,急忙起身告辞,“多谢姐姐为我煮酒,以后再吃酒,我定会想起今日,想起姐姐。”
黄嘉慧微笑道:“有你这番话,我便知足了。”
黄嘉慧送扶桑出去,她袖手站在檐下,眼看着扶桑小跑着穿过游廊,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照壁之后,心里不禁一阵失落。
扶桑再美好,终究只是个过客,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此生不一定能再见……想到这些,如何教她不惆怅呢。
只希望这雪能多下几日,让扶桑在府中多留几日。
扶桑奔出院子,看见澹台折玉,脱口便道:“雪这么大,你出来做什么?”
澹台折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答反问:“不是说你喝醉了么?”
“我就喝了一杯,没有喝醉,”扶桑弱弱道,“只是有些头晕而已,就在嘉慧姐姐房中小憩了片刻。”
澹台折玉收回目光,淡声道:“回去罢。”
舞文推着轮椅,弄墨撑着伞,在雪中慢行。
扶桑没伞,淋着雪跟在旁边,偷觑澹台折玉的脸色,感觉他好像生气了,不由惴惴起来。
第o63章小太监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