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应声开启,仿佛释放了一个紧绷的阀门,蓝晴燕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迈出了车外,脚步急促而坚定,周则逸紧跟其后,心中稍感轻松,仿佛逃离了一场无形的风暴。
踏入酒店,两人乘坐高电梯直上八楼,目的地明确,直指程颖瑾的私人套房。
恰巧此时,程颖瑾刚刚返回,身上的西装笔挺,每一道褶皱似乎都在述说着他刚刚结束的忙碌。
蓝晴燕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却平添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周则逸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变化,心中好奇尚未萌芽,只见蓝晴燕已径直走向程颖瑾,声音冷冽,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刚才,和谁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似带着锋利的寒气,让在场的人心中不由一凛。
邹泽译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面对薛砚辞这副仿佛被背叛的表情,他心中充满了不解——薛砚辞这表现,怎么就仿佛是被程应锦给无辜地扣上了一顶莫须有的“绿帽”?
正当邹泽译心内疑惑丛生时,程应锦的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犹如平静湖面上突兀投下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对不起?邹泽译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问号——难不成,程应锦真对薛砚辞做出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这时,邹泽译的思绪被几天前虞冉信誓旦旦说要追求程应锦的消息猛然扯回……不至于吧?程应锦真会接受虞冉的感情?
一时间,邹泽译心头涌上了难以置信与愤怒,仿佛程应锦的大脑突然短路,智商掉线。
“我知道我的做法可能不够地道,原本我以为自己对虞冉没有那种特别的情感,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
程应锦的话语还未完全落地,就被邹泽译急切的打断:“你丫是不是疯了?那可是虞冉啊,你和砚辞认识多久了,这份感情就这么轻易被抛诸脑后?”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和虞冉都是单身,她又对我有好感,有什么不可以的?”
程应锦试图解释,他的视线再次回到薛砚辞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再说,砚辞也没有意愿要与虞冉复合,那些过去的记忆,对她来说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邹泽译毫不客气地反驳:“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你选择和虞冉在一起的理由!”
他无法容忍这种背叛,情感的底线被狠狠践踏:“虞冉或许已经忘记,但砚辞没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前几天还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和她有任何瓜葛,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是想找揍吗?”
邹泽译自己已是怒火中烧,几乎能感受到拳头烫,而薛砚辞此刻的心情,他无从知晓,但至少自己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向来重视兄弟情谊的邹泽译,对于这种背后的“插刀”行为,简直是零容忍。
在他的价值观里,就算薛砚辞真的能够放下虞冉,程应锦也应该和虞冉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越雷池一步。
哪怕之前他们之间的那些玩笑,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调侃,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
“你激动个什么劲?”
程应锦拧着眉头,目光带着几分不悦,望向邹泽译,“砚辞还没说什么,你先冷静下来。”
“得了吧,你还真觉得有理了?”
邹泽译满腔的怒火几乎就要喷薄而出,距离动粗仅一线之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薛砚辞终于开口,简短的几个字打破了沉寂,也像是在质询,他的声音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却显而易见。
“就是前两天的事。”
程应锦倒是没有丝毫隐瞒,语气坦诚,“并不是故意不联系你,我只是在思考,如何把这一切告诉你。”
“起初我是想要拒绝的,但……”程应锦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喉咙间逸出一声几乎不易察觉的叹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让人很难拒绝。”
“你说得对,她现在比起以前好了太多。”
程应锦的目光直视薛砚辞的双眸,言语中带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恳求:“所以,让她这样没有负担地生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忘却过去,重新开始吗?”
“就算她不跟我在一起,也总有一天会和别人开始新的生活,你应该有心理准备的。”
程应锦的话语里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决绝。
薛砚辞聆听着这些话,脸庞如同雕塑般没有表情,唯有唇角不自觉地紧抿,那是他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与挣扎。
一旁的邹泽译听到这里,简直是怒不可遏,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半是愤怒半是难以置信地瞪着程应锦:“程应锦,你玩真的?”
短短数日,虞冉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大,足以让程应锦的立场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是认真的。”
程应锦的回答坚定而认真,没有一丝犹豫,“所以我希望,砚辞也能放下过去,看向未来。”
然而,薛砚辞听完这一番话语,脸上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邹泽译原以为薛砚辞会爆,谁知道,他只是沉默片刻,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邹泽译顿时僵在那里,几秒钟后才如梦初醒,急忙追赶了出去。
回到薛砚辞的房间,邹泽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拦住了薛砚辞,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焦急:“不至于吧,你就这么算了?这件事,你打算就这么忍了?”
“我得去疗养院,你自个儿收拾行李吧。”
薛砚辞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没等邹泽译有任何回应,便径直走向那个老旧的衣柜,木质的柜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整齐地挂着几件衣物。
他挑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那是一件质地柔软的棉质衬衫与一条笔挺的长裤,仿佛是为即将到来的特殊场合特意准备。
邹泽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嘴唇微微张开,可话还没来得及溜出口,薛砚辞已经转身,步伐决绝地走向卫生间,留下门缝中透出的一丝微光,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份难以言喻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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