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雅指着公示的牌价,上面有戴着工作牌的照片,“我是贺雅,二级心理咨询师,牌价每小时五百元。我的助手赵灵儿,三级心理咨询师,牌价每小时三百元。廖女士可就自己咨询的问题选择服务对象。只是,赵灵儿现在被小海集团请去做心理讲座去了。得较晚时间才能回来。廖女士如果需要她的服务,请另选择时间。”
廖悦兮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现金全部放在桌上,说“我就选择贺老师咨询,时间不定。”
“好吧。”贺雅走到门口,把一个“正在工作,请等候”的牌子挂出去。廖悦兮看到她桌上放的工作日程安排中,什么一鸣集团、不凡集团等北晋知名的大公司,至少排了二十多个讲座,看来心理咨询市场如此好,能够迅和这些公司挂上钩,收入肯定不错。
贺雅为她接了一杯水,说“廖女士请进入我的工作室。”把桌上的钱也拿起来,“廖女士这只是预付款,待咨询完毕,再按时收费。”
她把廖悦兮请进一间工作室,门口贴着“贺雅谈话室”的名称和贺雅大大的照片。看到贺雅布满雀斑的脸上,现在红润多了,雀斑也很淡了,又瞥见卫生间门口化妆架上,那款熟悉的化妆品,她就感慨那种进口商品的巨大效用。很遗憾,自己的那份,被妹妹占去了。
安排廖悦兮坐下,贺雅问“不知道廖女士,是提出个话题,让我来做解释,还是提出一个问题,让我来做分析?”
“我有问题咨询。”廖悦兮说“贺老师其实对我很了解,我自问做人尽心,与人为善,可为什么我的路却越走越窄,以致今日众叛亲离,孤立无助。我究竟错在哪里?”
“廖女士的问题其实很好解答,路是通向理想通向幸福的,如果廖女士选择的是光明大道,随行者一定众多,但如果是一条崎岖小路,甚至是通向深谷断崖的,又有几个人敢于跟随?必然会分道扬镳,只剩孤身了。”
廖悦兮定定地看着她“请贺老师明示。”
贺雅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先请廖女士明说。”
“我前有朱大湖的冤枉,后有白冠宇的误会,我为什么就被那么多人认为是个随便的人?我自认是一个很能坚守的人。”
“有句话,以廖女士的修养,一定听说过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论迹不论心,论心千古少完人。你的内心,只有你自己居住,所以也只有你自己知道。而别人,却只能通过你做了什么,怎样做的,来评价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选择怎样和你交往。所以,廖女士,一个人的行为,比她的内心更重要。并非自己觉得好的就好,自己觉得对的就对。”
“我不明白,也不服气。”廖悦兮说。
贺雅继续保持微笑“我刚才称呼你为廖女士,你觉得很不舒服,对我不满意了,你可知道我的内心真正情感?你难道不是通过我的外在言行来评判我这个人的?所以,你也就选择称呼我为贺老师,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在疏远我?”
“请继续。”
“你谈判时出现危险,是方雅和乔艳救了你,你就认为她们对你有恩。你没有看到赵旭东出现,你就认为他无情,从而心生不满。你难道不是通过外在的观察来进行内心的评判吗?你是,别人也是。”
“你让赵旭东住你家的杂物间,却让白哥哥睡你的床。你的冷脸面向谁,你的笑容给了谁?别人以此认为,你嫌贫爱富,没有错吧。”
廖悦兮没有说话,但泪眼朦胧。
“廖女士,简而言之,每个人都是通过自己的付出而获得外界的回报,你把自己的情感、物质给了谁,你就是和谁近。大家认为你和朱大湖好,不是空穴来风。人们觉得你和白哥哥好,也不是凭空诬蔑吧?许多事,你做了,就是付出,然后,你的回报,也就是社会的评价,就不是你能主宰的了。”
“可这些都不是事实,不是真相。我不能接受。”
“这些就是事实,就是真相。“贺雅肯定地说,”大家都看到了,也听到了。廖女士,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个男人住进了你的卧室,尤其是在晚上同在一室?华大哥和我表姐,已经是夫妻,还是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归大哥和何芬芬,坚持等待一个仪式,尚在分室而居。廖女士,你觉得,还不能接受吗?”
“我不接受——”廖悦兮咬着牙说。
“廖女士,其实你只是在做一个内心的抵抗而已,你只是想保持一个小女人的形象不愿意坍塌而已。你迟早会接受的。”
“贺雅,你很了解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所了解的你的确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人是会变的。在事实面前,你还做什么无谓的抵抗呢?廖女士,你告诉我,‘哥哥’这个称呼,送给一个异性,得是怎样的感情?你们手挽手肩并肩昂阔步在街头的时候,你还要大声告诉别人,我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难道我们这个时代,真的开放到这种地步,我就愿意看到我的闺蜜,成为这样的人?廖女士,想做的你都做了,你用行动告诉了世人,却在内心中抵抗,有意义吗?”
廖悦兮简直要崩溃了。
“那你呢,作为闺蜜,为什么不能早点提醒我?”
“提醒?廖女士,你的文凭比我高,修养比我强。即使朱大湖的事情是你的无心之过,难道教训还不够深吗,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犯?如果没有足够的内心支撑,怎么可能在伤疤上插刀?事实上是这样的,内心却是那样的。人格可能分裂到这种地步?”
廖悦兮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绞在一起。
“说到提醒,那我现在提醒你——廖女士,你错了,不可以继续毁自己的清誉了。请问,你会停止下来吗?”
廖悦兮无语——她当然不会停止下来,她会义无反顾地继续走下去。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完毕,请问,廖女士还有其他问题吗?”贺雅职业性地问。
“有。”廖悦兮把她和白冠宇的关系,以及白冠宇对她的暗中帮助和两大恩情,都和盘托出。并且,把白冠宇生了病,请求自己陪他走完最后一程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贺雅。哭着说“我只想报答冠宇哥,想让归一大夫治好他的病,这有什么错呢?”
贺雅思考了一会儿,说“廖女士,你陈述的事实有点复杂,我得慢慢理清头绪。不过,我想说,你公司里最后一笔神秘资金,是我偷偷注入的。”
廖悦兮瞪大眼睛看着贺雅“贺雅,我很正经的,你是在开玩笑吧?”
贺雅身子探前,离她的脸很近“你为什么不信?”
“贺雅,如果你有钱,肯定会帮我的,但是,你没有,对不对?”
贺雅淡淡地笑了“其实,我是隐世豪门出身,父母亲有大把的钱财。”
廖悦兮很惊讶,可仔细想了想,摇头说“贺雅,你是在拿我开心,我太了解你了。”
“因为你了解我,所以不信我说的话。但是,如果你不了解我,会不会相信?”贺雅问。
廖悦兮说“你是不是在怀疑冠宇哥的身份?”
贺雅摇摇头“我不了解你那个哥哥,也没有资格怀疑人家。没有能力的人做不了事,比如我,但有能力的人,不一定就会去做。事情的生不一定需要理由,但相关的事情生了,却一定有内存的逻辑。”
“从廖女士陈述的事实来看,不管是暗中帮助还是明着帮助,你白哥哥的目的,就是要接近你,娶到你,但他会不会担心,给你提供了大量的帮助,却是为人作嫁,等他来到你身边的时候,你却早已成为别人的妻子?比如,你不和赵旭东离婚的话,他能娶得到你?除非一种解释,你和赵先生离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和白哥哥结婚。”
天地良心,自己和赵旭东离婚,还真不是这样的目的。但贺雅就是要把两件事情放到一块儿,在贺雅的分析下已经回归理性的她,承认这是一种逻辑关系,而且,是很有说服力的因果。
贺雅把那份廖悦兮看到的给各大集团讲座的日程表递给她看,问道“廖总请如实回答我,当你看到灵儿上了杜小海的车,和你看到我们工作室和各大集团的合作关系后,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