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阮轻湄是爱他的,他说阮轻湄对他的爱是真心的。
阮轻湄不知道,阮轻湄是如何能够在他说这两句话时忍住没有笑的,阮轻湄面容悲切,眼眶含泪地握住他的手。
阮轻湄猜阮轻湄一定演的很真实,要不然他怎么会笑着拍拍阮轻湄的手然后才咽气?
不管怎样,他总算是咽气了。
老太监的丧事阮轻湄为他办的很体面,随后便阮轻湄便遣散了所有的奴仆,顺带把宅子卖了。
不论这些年老太监在钱庄里攒下的钱,单是各种房契地契,便可以装满一箱子了。
阮轻湄带着这些钱南下,女扮男装去投奔豫王。
当今圣上无子,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前太子殿下因为巫蛊一案被关进狱中,谁也没料到这位正值壮年的太子会因为染了花柳而惨死狱中。
皇帝无子且多病,又迟迟不肯过继宗室子为后,朝中怨声载道,这些阮轻湄都是知道的。
包括一些宫中秘辛,阮轻湄想老太监死了,没有人会比阮轻湄更清楚。
有些东西,朝中大臣都不知晓,可整日近身伺候圣上想李全德却门儿清。
阮轻湄收拾了包袱还未走出京都地界,便远远地听到了马蹄纷飞声,还有豫王的大旗。
那是战乱的声音。
血流成河,动辄伏尸百万。
而此时后方远远传来老皇帝驾崩的消息。
举国哀恸。
时间掐得这样准。
天下承平日久,这样的动乱几乎是阮轻湄不曾见过的残酷和血腥。
阮轻湄的马车在半路就叫那些兵鲁子们抢了去,索性阮轻湄是女扮男装,那些人并没有对阮轻湄起什么歹心。
一夜之间,阮轻湄三年来谋划的大半钱财都流散了,不是被乱民抢去,便是被散兵掳去。
什么都没有了。
阮轻湄那颗早已不会有什么波动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和前功尽弃的绝望。
阮轻湄突然开始想,这个时候,萧文景在干什么?
宫中生变,他可还睡得安稳?
可是阮轻湄没能想多久,因为那双白色的绣祥纹靴出现在了阮轻湄的眼前。
他蹲下身子看着阮轻湄。
阮轻湄眨了眨眼睛,毫无波动。
“你来了?”阮轻湄说。
他面容有些急切,“诏书在哪里?快给阮轻湄!”
先皇有旨,他死后,立平宁公主之子为帝,改皇姓,承大统。
阮轻湄第一次从老太监手里接过那封诏书时,心中不忍笑,这先帝也是个老糊涂的,宁愿将帝位留给外姓人,也不愿留给同宗后辈。
以至于无端引起一场祸乱。
百姓就该遭这个罪吗?
“阮轻湄把诏书藏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阮轻湄抬头看着他,神色如三年前一般纯真。
他冲阮轻湄笑了笑,“那就好,阿芜乖,快带我过去。”
阮轻湄看着他的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阮轻湄很想揪着他的衣襟厉声质问
这些年,你对阮轻湄可有一丝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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