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逢春足足看了两分钟,其眉目间舒展的喜色,就连远在门口的小二都能够察觉出来。
李永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上前一步,强声说道“蒲先生,学生承认姜陵诗作之才,可得本次文会魁。可您却不知,在下先前所说的是文比输赢,并非是文会魁。”
“姜陵的诗虽好,但却偏离了题目,故而当以‘输’论!”
“李永,克己复礼为仁!”有人沉声怒喝。
这句话出自于《论语·颜渊》,乃是孔圣亲口所说的圣道真言。
其意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努力约束自己,不符合礼的事情不要去做。
而什么是“不符合礼”的事情呢?
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李永不过是一个三之境的读书人,却敢公然质问一位蕴灵境的县令,中间甚至还隔了一个立身境,这不就是违礼?
未曾想,在众人一片的怒骂声中,李永的神色反而是镇定了下来。
“席不正,不坐!”李永仰着脖子,淡然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变色。
李永引用的这句话同样出自《论语》当中,意思是不摆放端正的坐席,不就坐。
这句话,几乎已经算是在当面质疑蒲逢春,你摆的坐席不够正!
果然。
蒲逢春怒了,站在一旁的姜陵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场在慢慢变化,如同风云舒卷,一道一道的雷霆从云层中闪烁。
蒲逢春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剑般直视李永,淡道“既然如此,那李兄就给在下说说,姜陵此诗,到底偏离了文比哪一点要求?”
一语落下,刹那间,李永脚都软了,冷汗哗啦啦地从后背冒出。
“逢春先生,学生绝无此意!”李永求助地看向云承远,未曾想云承远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言不。
“我问你话,你为何看他?!”蒲逢春突然厉喝一声,吓得李永浑身一颤。
四面八方响起一阵低笑声。
这一刻,李永感觉人们蔑视的目光就像是刀子落在自己的身上。
李永死死地低着头,心中对姜陵的恨意几乎要通过眼睛透体而出。
“本次文比,双方动笔前就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定下了规矩,所作之诗,不仅需要贴合‘冬至’主题,还必须是为司姑娘而写的才行!”李永咬咬牙,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念一遍云承远所作之诗吧。”蒲逢春面无表情地说。
李永又看向云承远,得其微微点头后,顿时才气沉入丹田,在众人面前又读了一遍那《沛县冬至文会赠无忧》。
听罢,蒲逢春微微点头,投向云承远的目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情“不错,虽然文风稍显稚嫩,但在意境上却是已经稍具雏形。”
“巅峰鸣县名不虚传,五年内必升为登府。”
李永闻言面露狂喜之色,就连云承远,都没想到蒲逢春竟然会对自己的诗作表达肯定。
“谢逢春先生!”云承远急忙行礼。
“那本次文比……”李永连忙趁热打铁,开口想要敲定下最终胜者。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这时,蒲逢春竟然话锋一转,淡道“但也仅此而已了,胜者依然是姜陵。”
云承远谦虚的表情凝固了。
在场众人皆是微微一怔。
李永更是勃然大怒,大叫道“逢春先生,你这是偏颇!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将会自损文名!”
此时,就连先前举动最激进的文人,也不敢贸然开口了。
席不正不坐!
一旦牵扯到了孔圣之语,再小的事情也会被无限放大,就算蒲逢春乃是蕴灵境的读书人,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谁知,蒲逢春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语气再也没有刚开始那般平和了。
“既然你想要解释,那本仕就让你和云承远输得心服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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