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阳倒吸一口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月月从没这么狼狈过,肯定事出有因。
于是冷静的宋明阳一把拦住夏思合,语气温柔关怀备至:“怎么了月月,谁欺负你了?别哭别哭,乖,跟哥哥说。”
他一定要把欺负月月的人打成猪头!
夏思合捂住脸不住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
月月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宋明阳又心疼又着急,脱下外套给夏思合披上,温声软语哄着夏思合走出酒店。
苏妙儿安安静静待在车上,她很困了,可是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她不能在别人面前失礼。她掐一把大腿,勉强打起精神数天上的星星———城里的星星没有农村的星星漂亮。
宋明阳扶着夏思合走出来的时候苏妙儿正好数到第三百颗,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吵到她,苏妙儿一回头,看到一个衣衫不整丝凌乱的人。
今天果然撞邪了,苏妙儿想,要么她疯,要么这个世界疯了。尤记得上周宋皎月设鸿门宴,仅仅是因为风吹乱了头,这个矫情人居然对着镜子理了五分钟,还美曰其名正衣冠。
宋父见到泣不成声的夏思合果然大雷霆,连苏父也不高兴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虽说现在情感淡薄,但也没有被别人给委屈受的道理。
宋母平日里最受不住孩子撒娇,这会见到女儿哭成这样赶紧把人带上车里,她清楚自己女儿如何要面子,要是因为这个被别人嘲笑又得几天不肯出门。
一群人七嘴八舌总算让夏思合情绪稳定下来,夏思合双眼通红抽抽搭搭,“我送伯母上车,可是伯母和池舟哥说我不懂礼数,池舟哥还凶我,还想打我,要不是我躲得快肯定被他打到了!”
“之前他来找我回宴会厅拉着我就跑,我的脚都快扭到了也不肯等我,还怪我不为别人考虑,他肯定不在意我!”
夏思合扬长避短选择性说出事经过,现在不像新时代那样处处有监控,池家又好面子,有些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肯说出来,况且她也不怕池舟找宋父,真找了谁说不清还不一定呢。
果然宋父宋母脸已经黑了,回想起来,整个宴会上池舟都没有主动找女儿说过一句话,宋父哼一声,“这个池舟,是时候给个教训了。”
苏父苏母一起点头,哪有还没结婚就打老婆的男人,太不像话了,以后结婚还得了?!
苏母说:“是得好好说道说道,有什么问题可以商量,哪能打人呢?”
在众人的安慰下,夏思合总算不再哭泣,眼睛红红的低着头,任谁也能看出她心情不好。
苏妙儿晕车,坐在靠窗的位置,右手边就是夏思合。老实说,看着夏思合沉默不语的样子,苏妙儿也会下意识觉得池舟干了过分的事,但又想到表叔是怎么被三言两语打走的,她很难不怀疑池舟被坑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李妈安排苏家三人休息,夏思合回到房间洗了个战斗澡躺床上,得到了全身心的放松。演戏往往是最能考验一个人的,需要共情能力协调性以及脸皮厚等,如果能重来,夏思合宁愿选择打仗。
美好的一晚从熄灯开始,夏思合闭眼,总觉得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想不起来,也许不重要吧。
疲惫的人很快进入黑甜乡。在纯白的异次元中,一颗光芒暗淡的小球孤零零躺在地上。电流声滋滋作响,蓝色的火花不时冒出来,悬浮在虚空的3d屏幕上是满屏的红色警告标志,异次元边界肉眼可见,不断回响信息错误。
第二天天气很好,窗外的木兰花在朝阳中绽放,夏思合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昨晚被池家人带来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她起得很早,这是习惯使然,同样起得早的还有苏妙儿,她眼底有淡淡的乌青,满脸疲惫,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夏思合一秒进入状态,斜睨过去:“怎么,高床软枕不舒服。”
苏妙儿对语言攻击已经免疫了,反而昨天的经历让她下意识觉得夏思合话里有话,她警惕地退后半步:“昨天晚上你是故意的吧?”
“池舟只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那样?”
“不为什么,恋爱游戏玩腻了,换换口味呗。”夏思合漫不经心,食指上缠绕一缕,“你猜池舟哥被爸爸收拾一顿后是会继续捏着未婚夫的身份不放,还是开始对你穷追猛打?又或者……”
她语气玩味,恶意不加掩饰:“脚踩两只船船~”
此时的苏妙儿还不是未来的豪门夫人,见识过的最厉害的尔虞我诈也不过是宋皎月对她的拙劣诡计,透彻得一眼能望到底。
“池舟不是那种人,他是脾气不好,但绝对不是那种人!”因为愤怒,那双清亮的眼有薄薄水汽闪动,看起来格外鲜活。
夏思合也不在意,挥挥手慢悠悠下楼梯:“拭目以待咯。”
宋皎月和苏妙儿都是大学生,又在同一所大学,也许是作者写书的时候只考虑方便撕架,总之成绩相差甚远的两个人在同一所大学。苏妙儿文理科成绩都优异到堪称学神,宋皎月成绩平平,偏偏在音乐方面天分颇为不错。
一楼有专门的钢琴房,宋皎月每天早上都会练半个小时的琴再次上学。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轻轻划过,胸腔处便如烟花般炸开欢喜,这是宋皎月残留的情绪,她真的很喜欢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