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嗯?”
朱祁钰松开,认真道:“朕设医学局,不止负责考核,还要教导医者,内设医学堂,把太医院的医学堂合并进去,就如国子监一样,为国朝培养医学人才。”
“等医学堂初具成效,朕就要设医太学,在两京十三省都设,医学局设分局,掌管天下医者。”
“朕打算让太医院的太医,入医学堂担任先生,教导生员,你想不想做医学堂的祭酒啊?”
“呀?臣女吗?”
谈允贤眼神希冀:“妇人也能做祭酒吗?”
“当然能,妇人也可顶半边天!”朱祁钰认真道。
“妇人也顶半边天?”
谈允贤喃喃自语,泪水夺眶而出。
她是女医者,在京中行医,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也就祖母宠她,才肯教她医术,若换了其他人家,妇人是学不到祖传之秘的。
就算是学成了,她遭遇最多的也是白眼和非议,哪怕是她治好的病人,也会因她是女人,而嘲笑她不好好待字闺中,还笑话她嫁不出去。为此,多少个夜晚她偷偷抹眼泪。
她也想着,快些找个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但又不甘心嫁给个平平无奇的人,而高门望族,又因为她抛头露面而心有芥蒂,不允她做嫡妻。
她的婚事就拖了下来,如今年过十七,踏破门槛儿的媒婆已经退去,她习惯了孤独,并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再不济就去做姑子去。
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陛下却说妇人也能顶半边天!
“唔!”
正感动中的谈允贤,嘴巴忽然被印住。
但她脑子里,还萦绕着陛下这句话,立刻反抗,皇帝吃痛,才放过她。
“陛下,您龙体欠安,暂时还不、不能……”谈允贤说不下去了,皇帝太了。
“不能怎么?”朱祁钰咂咂嘴,笑问。
“不能!”
她转过身去,俏脸红透了。
不知几时,她居然坐在了龙塌之上。
“朕何时要那啥了?朕一直和你说正经事呀,谈女医!”朱祁钰满脸无辜。
“呀?”
谈允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却又被陛下抓住:“既然谈女医如此急切,那朕便勉为其难吧……”
谈允贤急切地推开他,语句连珠,快道:“不要!一来陛下龙体欠安,二来陛下与臣女尚未结礼,绝不可乱了方寸,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便要跪下,急得额头出汗。
“哈哈哈!”
“朕逗你罢了!”
朱祁钰拉着她的手:“朕懂女儿心思,虽封淑女,但朕也敬重于你,绝未将你视为妾室。”
谈允贤低着头,不知为何,心中甜如蜜。
“谢陛下。”
“朕允你做祭酒,如何?”朱祁钰一本正经问。
谈允贤赶紧点头:“臣女同意。”
“叫什么?”朱祁钰板起脸问。
“臣妾!”
朱祁钰满意地点点头,拍拍自己的腿,谈允贤却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摇摇头。
“那朕不允你做祭酒了。”
“呀?”
她眼神有些呆,呆呆的眼中闪烁着失望。
慢慢走过来,坐在皇帝身上。
一副为了理想献身的模样。
“朕也小心眼,可不许旁人看朕的爱妃!”朱祁钰的手不老实了。
谈允贤心中失望,妇人也顶半边天也是骗人的吧。
“但朕打算从流民中,招一批愿意从医的妇人,以及一些幼童,由你来教导,教导他们从医。”
“地点朕都选好了,太医院里的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