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杀了,又杀了!
吴太后浑身都在抖,傻傻地看着皇帝。
而这时,皇帝的手指向了她的心腹,秦尚服,乃是尚服局女官,是她在宫中的依仗。
“哀家知错了!哀家知错了!”吴太后万分惊恐。
最让她恐惧的是,皇帝下一个指的是她!
眼前这个皇帝,仿佛变成了以前的那个人,没有感情,不认她这个母亲的……
她忘记了,她又得意忘形了!
“太后叫朕什么?”朱祁钰仍不肯放过她。
“皇儿,不,陛下!”
吴太后浑身都在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不敢再幻想,太后的懿旨要高于皇帝的圣旨了,不敢幻想了!
“太后,朕是天下共主,朕的圣旨,没有任何人能够违背,包括你!”朱祁钰冷冷道。
“是,陛下!”
吴太后软软的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
“太后累了,扶太后回宫,其他人,都打出去,经过甄别后,再回咸安宫中伺候太后!”
朱祁钰语气不善:“常山伯吴岸,无功于社稷,屡进谗言于太后,离间天家骨肉,朕厌恶之,褫夺爵位,收回世券,开革一切职位,全家贬谪云南,无诏不得回京。”
猛地!
吴太后浑身一颤,吴岸是她的亲弟弟啊!是皇帝的亲舅舅啊!
皇帝削了她的面子不说,居然褫夺了亲舅舅的一切,他要当孤家寡人吗?
可她敢说什么?
若她回头多说一句,皇帝会把咸安宫变成冷宫!她信的!
皇帝还是她的皇儿吗?
朱祁钰面容不变,心中幽幽一叹。
本来他是有心缓解和生身母亲的关系,维系亲情。奈何她实在太愚蠢了,处处被人利用。
真和她走得近了,反而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于朝局十分不利,对她更不好。
倘若真有不测,今天这一出,说不定能保住她的性命。
希望她能理解朕的良苦用心吧。
若度过难关,朕再向她请罪便是,母子哪有隔夜仇啊。
但吴岸不能留了,这个舅舅一定会成为陈循打击他的抓手,他的屁股实在不干净,必须贬谪出去。
把外戚都贬谪出去了,他才会变的无懈可击。
唐兴、杭昱、吴岸,非但帮不了他的忙,还处处坏事,必须要广纳嫔妃,多多扶持有用的外戚才行。
“还有哪个宫没清理干净呢?”朱祁钰问许感。
“几个太妃娘娘,都不同意奴婢清宫。”许感小声道。
还有太妃活着?
朱祁钰记得先帝驾崩后,殉葬了十几位妃嫔,宫中还有太妃娘娘?
“回皇爷,还有几位。”许感说出几个名字。
朱祁钰没印象,因为他是先帝驾崩时才被接入宫的,自然不知道先帝在宫中有多少妃嫔,他登基后,也懒得管后宫,知道才怪呢。
“哼,先帝驾崩多年,她们怎么还苟活于世?为何还不去地下伺候先帝?”
朱祁钰目光一阴:“先帝等她们太久了,若再等下去,该托梦骂朕不孝了,请太妃们去伺候先帝吧。”
许感吓得跪在地上:“是是是,太妃娘娘们自感苟活于世,愧对先帝,内心不安,已经了此残生,去伺候先帝了!”
朱祁钰冷冷地看了起居郎一眼,起居郎很懂事的撕了记录的那张,由许感吞进肚子里。
“那些伺候他们的宫人,忠肝义胆,追随太妃娘娘仙逝,给他们立个碑吧。”朱祁钰表情淡淡。
“奴婢遵旨!”许感跪下。
这时,趴在地上的连仲忽然出声:“皇爷,太后娘娘心思单纯,都是永寿宫那位撺掇的,是那个叶尚宫,跑到咸安宫中作威作福,娘娘才气不过,不愿意打走宫人的!”
“永寿宫?皇太后还是不安分啊!”
朱祁钰目光一阴,看向许感:“许感,一起办了!天黑之前,还没出宫者,杀!”
“奴婢遵旨!”许感脸上露出恶笑。
朱祁钰目光落在连仲身上:“你没有第三次机会了,珍惜吧。”
“奴婢谨遵皇爷教诲,绝对没有第三次了!”连仲爬起来不断磕头。
返回乾清宫,朱祁钰忽然一拍脑袋,忘了吴太后叫他去是干什么了。闹成这样,返回去也是热脸贴冷屁股。